可当他露出那道疤痕的瞬间,一切都好像不同了。
“Ricky很好,他给我的一切,是我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从别人身上得到的,他拯救了我的人生,”雅各布仰着头,眼皮微垂,“但你知道吗,墨西哥有世界上最美丽的教堂,可他看过一眼就走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陈麟声狠狠问道。
“Ricky喜欢把一个狼狈的人管教成一个好人,当我想吃药的时候,他会把我绑住。”雅各布迷茫地望着天空,好像在怀念什么。
刀尖后错半分,陈麟声一下子意识到,麦秋宇隐瞒了他和雅各布更深的过往。或许雅各布药物上瘾在他和麦秋宇认识之后。绑住他的人是麦秋宇,而不是妹妹和母亲。或许支撑雅各布离开家族的,也是麦秋宇。
麦秋宇在顺序上撒了谎。
为什么?
“我只是想提醒你,Ricky抽身很快,被他玩腻的狗就会像我一样,不断堕落,堕落到原本的生活里,”雅各布说,“如同在一次失去生活支撑,如同失去父亲,也失去......爱人。”
“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陈麟声低声说。
他不过是一个骗子而已。
雅各布又笑了,他摊开双手:“好吧,勇敢的好心人,但愿你不求回报。”
回报。
此时此刻,他已经算是救了麦秋宇一命。
他要向麦秋宇要回报吗?
如何衡量他勒住司机脖子的那一瞬间的心呢。
只是一秒的恍神,雅各布就已经捉住他的手腕,另只手狠狠按进他腹部伤口。
陈麟声疼得脸色苍白,奋力和他僵持,握刀的手渐渐发抖。
“还是我送你一程吧,”雅各布狠戾地说,“免得你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咔哒一声,有枪上膛。
“松手。”
一个影子投映下来,遮住陈麟声的脸。
麦秋宇穿着牛仔裤和T恤,大半张脸沾染血迹,神情冰冷。他正举着一把上过膛的手枪。枪口居高临下,对准雅各布的头顶。
他醒了。
陈麟声浑身都松懈下来。
“你们走不了!”雅各布不甘地嘶吼,“我的人很快就到。”
扳机扣动,一声枪响。
雅各布紧闭双眼,耳边一阵剧痛。
一颗子弹削过他耳朵,镶嵌进地面。
陈麟声吓得浑身一抖,心脏悬吊在喉头。这是他第一次听见枪声。
“我让你松手。”麦秋宇淡淡道。
雅各布已经听不清楚了,但他感觉到了麦秋宇的杀意。
他松开手,陈麟声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处,大口喘息。
麦秋宇搂住他腰身,扶他站起来:“坚持住,我带你走。”
陈麟声听不清他说话,但他不敢乱动。
打开那辆较为完好的桑塔纳,麦秋宇先将昏迷司机拽了出来,又将陈麟声安置在副驾驶,利落撕开自己的衣服,用布条缠住他的伤口止血。
“待在这里,不要下车。”给简陋的绷带打好结,麦秋宇郑重嘱咐道。
陈麟声虚弱地点了点头。
车门关上,麦秋宇对着司机的胸脯狠狠踹了几脚,力度狠重。司机闷哼几声,吐出血沫。
随后,他握着枪又走向雅各布。
陈麟声坐在车里,一共听到三声枪响。
麦秋宇没有打雅各布的要害。三枪有两枪都在腿上,剩下一枪在胳膊上。如果要死,雅各布也要熬很长一段时间才死。但这三枪加上刚才那一枪,已经足够陈麟声心悸。
这就是麦秋宇不留情面的样子,这就是背叛并欺骗麦秋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