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快说。”
“你知道的,我一直想和你们麦家谈合作。”
“暂时没看到你的诚意。”麦春宙掏出手帕擦手。
“白鸣告诉我了,你想提前预支设计费,”任骋云说,“我可以给你。”
任骋云想和麦家谈合作,便先高价聘请麦春宙帮他儿子设计一座图书馆。他要将这座建筑捐给自己的母校。
几天前麦春宙来电话说想预支设计费,任骋云让白鸣先晾着他,再拖几天。一个富家公子忽然看得上自己自力更生赚到的钱,他一定遇到了困难。
雪中送炭,自然要在最冷的时候,送最好的炭。
任骋云自认尽在掌握。
谁知麦春宙丝毫不为所动,他从任骋云身边走过,看也没看她他一眼。
“我的手坏了,画不了了,你找别人吧。”麦春宙说。
“你喜欢那个陈麟声,是不是?”任骋云道。
麦秋宇停住脚步。
“我可以帮你。”
“不需要。”
“那我就只好跟你抢。”
麦秋宇转头,看见任骋云双手插进口袋,正微笑看他。
他顿时感到心中一团无名怒火在烧,他大步回到客厅,撞开几个孩子,从人群中抓出陈麟声。
两人一前一后,中间只由一只手拖拽着。
陈麟声还未看清是谁,就被拉进了昏暗的露台。天鹅绒窗帘拉住,二人站立的地方变成一方私密天地。
来不及出声,陈麟声被猛地推在墙上,有人俯首贴了过来,嘴唇压住他的,津液潮湿,凶狠地吻啃骤然落下,舌头也固执地钻进口腔,想要撬开他的牙关。好烫,好热。那人得寸进尺,下半身也贴上来,手在他背上乱摸。
陈麟声闻见酒精的气息。
他一下子认出这个人。他一口反咬回去,牙齿死死叼着,直到尝到了血的滋味。妮妮说,如果恨一个人,就要用牙齿去咬。
对方吃痛地闷哼一声,从他身上离开。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麦秋宇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见我,却愿意跟他在一起。”
“我为什么要见你?”
“那你也不该见他。”
陈麟声望进麦秋宇的眼睛,他深觉此人的不可理喻:“你们有什么区别。”
麦秋宇心痛道:“在你眼里,我和任骋云没有区别吗?他想玩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
“当然没有,”陈麟声仰起头,“他或许想玩玩我,而你已经玩我这么多年。”
“小声。”麦秋宇唤他。
“我要走了。”陈麟声就要离开。
还没迈步,他就被身后的人拉进怀抱。麦秋宇用身体包裹着他,下巴放在他的肩头。
陈麟声忽然发现,麦秋宇的皮肤很烫,他没有刮胡子,胡茬刮得他痛。
可他还没来得及指出这一点,就被麦秋宇更深地拥进怀中,手臂紧紧勒住他的肋骨。
“可是我爱你。”麦秋宇说道,“小声,我爱你。”
露台外便是任家的花园,那里连接一片泳池。此时此刻那样安静,静到他们似乎能听见风拂过水面的声音。
陈麟声想笑。
爱这个字,竟然如此轻易地从麦秋宇口中滚落。他感到自己的心像池水一样满,砸过来的字只会激起恼人的涟漪。胳膊向后一挣,他轻而易举地将自己从麦秋宇的怀抱中剥离。
麦秋宇向后退了半步。
“爱?”陈麟声转身,他问,“什么是爱?”
如此宏大的问题,从没有人能给出说服全世界的答案。真正的爱,出口就是答案,只等阅读它的人评分。而陈麟声不想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