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面具男的旁边,电梯下滑时带出的嗡嗡风声听起来都那么缓慢。
降到七楼时,男人忽然开口:“你的耳钉,很特别。”
声音听起来三十多岁,能有这样的身材,也算十分自律了。
陈麟声愣了一下,上手去摸,果然,有颗耳钉。
麦秋宇。陈麟声在心中痛骂。
男人没再说话。
终于到达一楼,门开了。
陈麟声踏了出去。
刚走到外面,他想了想,回过头。
男人依旧站在那里,正看着他,像一只猫头鹰。
忽然间,陈麟声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他走回了电梯中。
男人绅士地抬手,电梯门关闭了。
电梯继续下沉,风声隆隆。
“如果你要下去的话,记得戴上面具,”男人再次出声。
陈麟声反应过来,他刚刚一直把脸暴露在外。他连忙戴上面具。面具覆在脸上,几乎不需要调整,一切都契合他的五官分布。
“别担心,我的记性不好,”男人说,“只记得你很漂亮。”
再一次,电梯门开了。
男人走了出去,陈麟声犹豫了几秒,迈步跟上。
刚走出电梯门,一个跪在地上的人便爬了过来,“它”戴着竖着狗耳朵的头套,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嘴唇鼻孔和眼睛,看不出是男是女,正依恋地蹭着男人的裤脚,包裹在胶衣之中的身体真的如同动物一般。得到了摸脊背奖励后,“它”托上了自己的狗绳。
男人拿过“它”手中的绳链,牵着“它”走开了。
短短几秒钟,陈麟声的身心都已遭受剧烈冲击。望着他们的背影,陈麟声震撼地发现,“它”甚至拖着一条毛绒尾巴。
电梯就在身后,他很想走。
可是,他又很想往前走走看。
踩着暗红的地毯,走过亮着暧昧灯光的长廊,路过一个个房间,寻着遥远的鼓掌和欢呼声。墙壁贴了黑色的砖石,能映出模糊的人影。
走廊尽头站着一个戴着半幅面具的兔女郎。她披着金发,身材丰满,正检查着来宾的邀请函。在她身旁,是一扇略宽的门。
里面传来一阵又一阵欢呼声。
陈麟声自然没有邀请函。
他站在那里,被兔女郎微笑的眼睛盯得头皮发麻。
“他是我的朋友,”刚才电梯里的男人掉头回来。
“好的,”兔女郎微笑颔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男人站在那里等。
陈麟声怔了一下,快步跟上。
“我看你应该是第一次来,不知道带你的人为什么没出现,把你丢在这里,很不负责任,你可以投诉他,看一看就回去吧,你一个人,最好不要乱跑,”男人沉声嘱咐,“还有,这里不允许拍照。”
不等陈麟声回应,他就牵着跪爬的人往前走了。
陈麟声往前望,发现这里是一个小小的剧场,有舞台,有座位。
座位上坐满了人,他们装扮不一,有坐有跪,甚至有些衣不附体。陈麟声跟他们只有一点共同之处:他们都戴着面具。
但陈麟声的注意力并没有在观众身上停留太久。
台上的表演才是重头戏。
舞台上一共有三个人,似乎在表演一场马戏。
一个是穿着衬衫西裤,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他个子高大,肩膀宽阔,头发向后梳,戴着黑色皮革手套,手握红色马鞭,踩着皮鞋,除了脖子,一切都遮盖得严严实实。
另一个则是一个娇小的女人,一头卷曲金发,抹了发油,如上世纪美国电影女主角一样,贴在额头和脸颊上。她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