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倒下睡去后,庭内屋廊皆是一片静寂。
时值二月末,柳叶新芽尚黄嫩,草色未青,夜风犹凉之时,卓思衡完全无法入睡。
他其实被敬了一轮酒,看起来脸红红的,然而半点没有醉意,多亏呼延老爷子的北方村酿烧刀子多年培养,二人进山之时为抵御刺骨寒风须喝酒暖身,他养成如此好酒量,这些甘醇甜酒根本没法让他头晕入醉。
此时夜阑人静,卓思衡自屋内出来,绕过回廊来到庭后花苑,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平息内心的激动。
他其实真的很兴奋。
但兴奋之后有有些感伤,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接来妹妹弟弟入京,也不知自己如今的能力,算不算可以照顾好一家人了。
然后他便蹲下,捻起地上碎土,随便撮土为香,正想拜祭父母,却听身后有人拍了自己一下。
“可被我逮到了!你偷偷在这里……”佟师沛那种永远欢快的声音总是能感染人的,但他看见卓思衡在做什么时,忽得就沉默了,“对不起云山,我不知道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