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同时大力提拔科举派及裴、元等相对依顺的著姓士族当时名不见经传的简正夷就在其列。
一位公主或许难以扭转局势,但一位储君,足矣。
随之而来的是薛廷的决绝反对。
冯令仪不明白,这件事上他为什么那么顽固不化,储君之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齐王、申王、陈王等为它处心积虑了半辈子,就是她自己,少年时都没能有幸入主东宫直到某天深夜,薛君终于不堪重负,向她吐露心声:“因为陛下还会有别的孩子,懿奴却可能是我的唯一。”
既嫡又长的出身在这个女人也有可能当皇帝的时代已是危险至极,尚在襁褓就册封太女等于是将她放在火上烤,倘若将来有皇子出生,或是陛下有了更健康、更合适的储君人选,她将如何自处婆婆文企 鹅;二三、零二、零六、九四、三零呢?哪个新帝能容下一个曾经染指过储位的阿姐?
“就算是我恳求陛下了,”他深吸一口气,说话时脊背随时会绷断似的笔直,“她不是您的臣子,用完了能随意舍弃,她是……”
“薛廷!”冯令仪被他这番话震的头脑发晕,这是第一次,薛廷称她为‘您’。哪怕是大婚之前,哪怕是在备受排挤的马球场上,他也没有用如此冷淡的语气和眼神面对过她。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到底是哪里走岔了路?为什么回过神来……就变成这样了呢?
她的震怒和失语在他眼中无异于默认,郎君垂下眼帘,没有继续说下去。
女皇张了张嘴,有心想问说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可怕且无耻的一个人?为了权力连母女亲情都可以不顾?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他不相信她,她茫然回顾,冷不丁照见铜镜中的自己,竟也觉得那张脸陌生如他人。
他没有说错,有个声音在心底悄然响起,他说的没有错啊。只有你自己知道,你期盼的究竟是一个孩子、一团骨肉,还是一张挡箭牌,一个免你于掣肘的,毫无威胁的继承人。
“令仪……”不知过去了多久,薛廷轻轻唤了一声,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僵立了很久。
郎君似安慰似安抚的走过去拥抱她,明明身体贴得很紧,她甚至能清楚的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心里却明白,两人之间隔着千山万水。
她今年二十七岁了,距离命运的转折点、懵懵懂懂的孝诚元年已经过去了十五个年头,县主、公主时的生活遥远的恍如前世,那时她最大的烦恼是什么?钗环不够精致?衣衫不够耀眼?
太极宫里住满了等着她垂幸的人,等着她闲暇无聊时偶尔想起来见上一面的人,可她孤独的无人能够相拥。
薛廷拍着她的后背,就像过去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嗯。”
是夜冯令仪用尽全力环抱着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疯狂,她预感到了某种东西即将流逝殆尽,就像捉摸不透的命运、滚滚东去的时间,那是俗世的君王无力阻止的东西。
“薛廷、薛廷……啊啊”她像个真正的荡妇,在他身下放声吟哦,汗水从眼角滑进鬓发,又顺着丝丝缕缕的发丝洇进枕衾。
薛廷大口喘着粗气,一壁狠狠弄她一壁揉捏她的乳和臀,肉体拍打声和他的喘息交汇成绵延的海浪,将她整个吞没。
“薛郎……”
然而这一次,没有人再回答她了。
镇国永昌公主周岁时,甘露殿的常尚宫趁皇夫午睡,凭女皇口谕强行将之带回了甘露殿。当他惊怒交加,提着佩剑一路闯进帝王寝室,她仿佛已经等了他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