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政。”

冯令仪:“……”

李相收起朱笔:“不过既然已经出宫,就不必再教她回来了。年老人经不住奔波之苦,万一有个好歹反倒是陛下的罪过。”

眼见她气白了脸,指间一支狼毫玉管笔攥得咯咯直响,他清清嗓子:“对了,成婚也有几个月了,陛下与皇夫相处的如何?”

QQ:2302gg069g430//萌皇太女起居注番外四 岂第君子,莫不令仪(九)

番外四 岂第君子,莫不令仪(九)

这话问的随意,仿佛只是师生之间闲话家常,冯令仪却倏地警觉起来,脑海中浮现出四个大字明知故问。

身为外臣,李相其实是没有权利过问内宫人事变动的,从前他顶着帝师之名,勉强能用‘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搪塞过去,如今有了皇夫薛廷,再想将手伸进宫里就没那么名正言顺了。

想学曹阿瞒挟天子以令诸侯?先问问冯氏宗室肯不肯答应。

小皇帝眼珠微转,眨眼间愠色全消,笑嘻嘻的凑上前去:“老师真的要听?”

李修言咳嗽一声,重又说回今日的功课。

他当然不是真的对太极宫事一无所知。三年师徒,很快就要迈过第四个年头,李相深知自己这位学生是怎样无法无天、骄横强势的一个人,他若不在,宫里就没人能完全制约住她。

太液池上、弘文馆中、望云亭里、相思殿内,她想怎样就怎样,想在哪里就在哪里,压根懒得考虑名声和舆论。那位薛君想必很讨她欢喜,整天陪着她胡闹不说,仅有的几次出手也都又快又狠,内宫局至少混进了三分之一他们的人。

他们……李相公笔尖一顿,反复咀嚼起这个词,越嚼越觉得辛酸怅惘,什么时候起他与天子、与冯令仪变成了战线的两端?开始分出敌我、高下……乃至胜负?

是日至尊没有留他用晚膳,给出的借口是‘皇夫殿下身体微恙’,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与他道别,不等老师出门便一路小跑着坐上舆轿,仅凭一个模糊的背影他能看出其中满溢的喜悦和急切之情。

“我回来啦!”被罚抄了一下午佛经,衣服上满是微腥的墨水味,小娘子妆也顾不上卸,边更衣边将袖子递到他鼻尖:“你闻闻,好臭。”

薛廷:“……抬手。”

没得到预想中的回应,陛下不高兴了,固执的抬手吊上他的脖子。很快屏风后传出一声低呼:“冯令仪!你还要不要脸了?!”

她咯咯笑起来:“不要!我什么时候要过脸?”

半个时辰后薛廷哑着嗓子叫水,一众宫娥见怪不怪,垂着头迅速准备好手巾、胰子等物。某人吃饱餍足,赤足散发的跪坐在妆台前,琢磨今夜的晚妆当怎么画。

他知道她急什么,比她年纪幼小、出身更低,换言之更好掌控的女孩宗室里还有不少,一旦李修言彻底失去对朝堂的掌控,随之而来的必是肆意废立、国朝式微。

她需要一个孩子,最好是个男孩抠 抠 号:二/三/0/二/0/六/九/四/三/0,既能巩固帝位,又能将天下人对‘女主’、‘女皇’的恶意减淡几分。

“其实女儿也是很好的,”夜深人静时她偷偷与他咬耳朵,“只是……谁能担保不会出现下一个李修言呢?”

尽管常把‘身强体健’挂在嘴边,冯令仪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其实称不上太好。外面的小娘子十二三岁就来癸水了,她却足足拖到了十五岁。

“起码老师人品端方、忧国忧民,今日遇上的是老师而非别人已是列祖列宗保佑。谁能保证我们的女儿也有这样的幸运?身为女子,哪怕贵为九五至尊,依然不得不面对许多莫名的桎梏和非议。”

不是拥有名分就能在权力斗争中取胜的,玄武门之变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