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言摸摸她的脑袋,“要能透过皮看到骨才行。”

QQ:230jj69430//萌皇太女起居注番外四 岂第君子,莫不令仪(六)

番外四 岂第君子,莫不令仪(六)

这话意味深长,似有所指,冯令仪假装没有听懂,转口又说起了别的事。

七月太液池中芙蕖竞放,薛廷、卢湛、崔景驰等五名少年最后一次入宫陛见。晚上李相照例进宫,为她补讲今日的功课,没想到三言两语起了龃龉,被生生气白了脸:“陛下方才说什么?”

女皇故意撒娇撒痴,态度十足强硬,分毫不肯退让:“怎么老师刚过而立之年就开始耳背了么?朕说朕就是要他,胆敢换人或驳回朕就绝食!这个皇帝谁爱当谁当去,朕只要薛廷!”

他紧盯着她,久久未曾言语。

以皇夫之位为诱饵,尽量拉拢五姓世家,免得在这个节骨眼上朝堂还要四分五裂、几方势力各自为政,仅有的一点胜算也被内耗完了,其中的道理他掰开了揉碎了同她解释过,还解释过不止一次。

李修言不自觉捏紧了手中书卷,莞尔笑道:“为了一个毛头小子,陛下要弃天下万民于不顾吗?”

语气虽然平静,但她与他相处三载,能从他最细微的神色变化中感知到他的情绪,老师在生气,在吃惊,甚至还有一些意料之外的气急败坏。这让冯令仪兴奋莫名。

看吧,果然是这样。不止是她需要他,需要老师的指引、辅佐和劝谏,老师同样离不开她,没有她这个名义上的天子,仅凭他自己,哪怕有李家作后盾也一样无法服众。

她暂时没有别的与他角力的资本,唯有她自己。

“天下万民都忙着逃灾呢,谁有功夫管朕立谁做皇夫?”

但,那就够了。

婚礼从九月开始筹备,一直到来年五月才堪堪结束。钦天监算出了两个宜嫁娶的黄道吉日,一个六月初九,一个八月二十二,至尊全不怕羞的主动拍板,定了前者。

当晚太极宫灯火辉煌,繁杂冗长的仪式全部走完后新郎新妇都累的说不出话。

“人呢?”她热的直冒汗,瘫倒在榻上不住蹬腿,“快倒杯茶来啊,朕口渴了!”

薛廷:“……”

宫女嬷嬷们布置完寝殿自然是要退出去的,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叫外面值夜的小太监进来,又觉得此举不大妥当,恐怕被人看轻。郎君犹豫再三,还是伸手戳了戳她:“你吃过东西没有?空腹饮茶对肠胃不好。”

话音才落,层层嫁衣下某人的腹部发出一声咕噜噜的悠长鸣叫,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一齐笑出声来。

大周开国以来……或者说自秦以降,从未有过女帝大婚的先例,光是礼服形制朝中就吵了一个月不止,既要比诸公主、长公主高,显出帝王风范,又不能高过登基大典、祭天大典的仪制。

“连舆车左右各绘几条金龙、龙各几爪都要吵出个所以然来。”

去年夏天水米未进近半个月,饿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冯令仪都只能用粥,自然而然的养成了如今细嚼慢咽、少食多餐的好习惯。不论何时何地,甘露殿里总是常备时令点心与果品。

他耐心等她吃完,不忘伸手揩掉她嘴角的茶渍:“还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