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腹诽‘牝鸡司晨’。”
这番话殿下连姚琚都没有吐露过,多少有些紧张,以致于她始终不愿意直视他的眼睛:“一切与权力相关的人或事最终都会变得世俗不堪,面目全非这么说不是想为自己开脱,而是,陈菩,这才是真的我。我心狠手辣,使心用幸,因我而死、为我而死的人多如牛毛,我身上流着冯瞾的血,天生就是追逐权力的动物。如果在此途中必须手刃一个或几个无辜的人,我不会因此却步。”
他大致明白她想说什么了,喉结滚动:“我把佛像移走不是因为……”
语气滞涩,如泉过冰。陈君难得词不达意,神情几乎显得有些狼狈,他想说你不必把我想得那么好,我不是佛龛里的人,我也世俗,我也庸碌,我也可笑的执着于男女情爱,你不必因为‘染脏我’、‘破坏我’而心怀愧疚。
我不想到了这个时候,还被视作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
“孤已经做好了堕入恶鬼道的准备,”一场宫变会死多少人?五百?上千?三千?她不能确定,“你没有必要一起落下泥潭。”
没有必要……这就是最委婉也最直白的拒绝了,他垂下眼帘,竭尽全力方能维持住表情不变:“那姚琚呢?”
“姚琚?”殿下噗嗤一声,竟然笑了,“姚琚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当然要永远跟我在一起。”
回到承恩殿时天已经黑透,太女妃将将用罢晚膳,还没来得及梳洗沐浴。冯献灵见书台边的灯仍亮着,刻意放轻脚步,蹑手蹑脚、一步一挪的绕到他背后,猛地出手捂住他双眼:“在做什么?”
姚君早知是她,也不挣扎,指指卷轶笑道:“在看这个月的流水账册,另,有位内直局女官生完孩子,想于明年春天回宫复职。”
她顺势趴到他背上:“这么晚了还在看账册,妃君真是勤勉贤惠,持家有道!”
他把她拉下来,作势打了几下屁股:“每个月花销最大就是你,再这样下去万贯家财都被败光了,你说,怎么办吧?”
“不是、你怎么还真打啊!我以后少吃羊肉还不行吗……”
嗷嗷嬉闹了一阵,小娘子窝在他怀里,咬耳朵般小声问道:“刚才吃醋了没有?”
他横她一眼,正欲说些什么又立刻绷不住的笑了场:“没有。”
他相信她。
“嗯。”冯献灵耳尖通红,在他侧脸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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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脑挨了一闷棍,安二郎结结实实在床上躺了几天尸,确定没留下什么病根才复又生龙活虎,拉着薄无伤、丁胜儿等去城东看舞听曲。
“好了伤疤忘了疼啊你这是,”相熟的同僚都听说了那日‘被家丁误认作登徒子,惨遭一顿暴揍’的八卦趣事,颇有闲心的嘲笑他,“钱袋这么空,小心真真娘子也借故将你打出去!”
平白受了场惊吓,虽说人家赔了钱,到底还是有些晦气。安二一把抢回钱袋,口中啐道:“杀千刀的老兵奴,请你们喝酒嘴还这么碎!”
一行人于是笑着换了衣裳,趁没天黑骑马向城东去了。
薄副尉在陇右时也见过类似的地方,老兵侉子们或有没娶妻的、丧了偶的、被娘子和离的,每逢休沐便往那些女人的裙底钻。西北多胡女,汉胡混血的杂胡也极常见,各色各样的头发和眼珠晃的人眼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