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她仍如惊弓之鸟一般,抬眸看了他一眼,十分谨慎的压低了音量:“已经被裴如意等劝回去了。”

去年关中大旱,今春又出兵西域,国库正当空虚,哪里有余钱修庙敬佛?

事关国体,太女妃不便再说话,她干脆丢了花草赖进他怀里:“其实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她。”

女皇少年时被李相一手扶上帝位,为了稳定民心、争取民意,李修言亲自翻译注解了一部《涅槃天女经》,说陛下‘目露慈光,身带紫气’,是西天佛女转世。

“至今白马寺、慈恩寺里还存有以母皇为蓝本的数尊玉像。”

他轻轻拍揉着她的背,又亲了亲她的头发,仿佛不忍心:“恐怕不止这个原因。”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大权在握、锦衣玉食的帝王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贫穷、饥饿、疾病、甚至分离,她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无数人的存亡生死,每一次动怒都能使山川震颤、万民俯首,但唯独老……唯独衰老和死亡,俗世的君权不能赦免万一。

“古有秦始皇问道蓬莱,今有前朝太宗求仙访药,都是不肯服老罢了。”

小娘子翻身抱住他的脖子,想了想,小声附耳道:“前日齐王向陛下举荐了一位天竺僧,说他精通丹药之学,能令人青春重焕、雪发回乌……”

姚琚不禁神色一凛。

她靠在他肩头:“陛下直接回绝了。”

母皇或许被这次急病搅乱了心神,但到底还留有几分理智,对齐王等人的警惕一刻未曾放松。“如果我也有那么一天,”她忽然严肃起来,稍稍坐直了一点身体,“你不要顾忌,千万记得骂醒我。”

郎君低头啄了啄她的嘴唇:“嗯。”

吹灯后她迫不及待的钻进了他怀里,好久没有一起过夜了,明明床帐枕衾与以前别无二致,但就是觉得哪哪儿都新奇。

“闻什么?”他被她拱的忍不住笑起来,“猪崽一样。”

小娘子本想来个‘怒目而视’,憋不住自己先笑了场:“你见过猪崽吗?”

她都没见过好不好。

“见过啊,”郎君一本正经,“吴兴人喜食豚肉,村野之地家家都养猪,而且每只都像你这样,没事就一拱一拱的往草垛里钻……”

边说边伸手挠她的痒,冯献灵什么礼仪架子都顾不上了,压着嗓子咯咯尖叫起来:“你敢!姚琚、姚……你敢!!”

他学她从前的动作,啊呜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我为什么不敢?你是我妻子,我有什么不敢的?”

新婚(h)

虽说是微恙,连针都可以不必施,至尊这次却做足了架势,硬是辍朝整整七日。殿下每天天不亮就去道训门外跪候垂泪(……),没有力气也不敢闹出太大声音。

“唔……”她教他咬得头皮都炸开了,热意从骨缝里争先恐后向外钻涌,郎君不过轻轻碰了碰腿心,她便不自觉的将腰向上一挺。

两股乌发缠成一团,姚琚敞着衣襟压在她身上:“让我好好看看。”

殿内灯烛通明,高度不一、远近不一的暖黄色流光泼在她身上,像给瓷玉般的肌肤上了一层透明釉质。殿下瘦了,下巴较之以前更尖,胸前甚至能看到肋骨突出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