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不像她,上有嫡女长姐,下有独子幼弟,生父一族更是提都提不

起来,无须担心夫家借势谋逆。历来公主出降,非王侯贵胄、世家名门不予考量,李家、杨家、房家,甚至裴氏、谢氏、王

氏,多的是相貌堂堂的适龄郎君,何必非要选个长她一辈的驸马?

“你同孤说实话,”将这些疑问暂且按下,殿下压低声音,尽量轻柔的问道,“你是不是还在念着李阳冰?”

冯月婵瞪大双眼,噗的喷了茶:“……我什么时候念着他了!我只是、只是不想太早成婚,不行吗!”

“行,”她一副遭人调戏的烈女模样,冯献灵也懒得戳穿,“孤只是提醒你一句,你若真的钟情于他,拐弯抹角只会适得其

反。至尊是皇帝,亦是你的生身之母,遮遮掩掩必然弄巧成拙,不如开门见山,以情动之。”

过了约一炷香时间,公主低头哼唧:“你知道什么叫‘钟情’。”

阿姐一点不肯惯着她:“那你知道?”

“我对他……没有那种搂搂抱抱的想法,也没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情思,我就是觉得跟他一起玩很舒服。”她道,“他从不

挑我的礼仪,也不会问我的功课,我们一起斗鸡跑马,去西市逛街听曲儿、去慈恩寺看和尚们俗讲佛经(俗讲与僧讲相对,是

指僧人们以白话、表演的形式向百姓宣讲佛经内容,很受一般民众欢迎),哪怕什么事也不做,在码头看一天大船也不觉得烦腻。”

冯献灵奇道:“这还不算钟情?”

“这怎么能算钟情?”淮阳不屑又羞恼的瞪了她一眼,“互相心仪的男女不是这样的。”

古有文君夜奔,今有倩女离魂,色授魂与、两情相悦时自然希望时时刻刻与对方黏在一起,什么身份地位、世俗偏见都可以忽

略不计。甚至,如果注定不能长相厮守,何妨暂尽一晌之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