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子弟下场,彭十八娘的堂兄也名录其中,这位韩君简直自信的过了头。
“你方才说,六部郎中都乐于与之结交?”
“不过是坊间传闻,”罗苏氏笑着截下了话头,“不足为信。”
冯献灵面不改色,与她们重又聊起了神都胜景、珠饰绫罗。
“原来曾公然抨击过女学,我说你舅母为何如此紧张。”下午鱼常侍亲自将人送回了十王府,又入内暗访查问了一圈,确认罗娘子与其母并未受人刁难方转头往天津桥南去。
‘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谪仙楼附近住着不少歌姬舞女,稍一打听就打听出了许多韩君轶事。
草莽寒门,仗着才名与皮相攀得贵女,却丝毫不知感恩、不懂收敛,终日花着妻子娘家的钱狎妓宴游,几个孩子都丢在岳家不闻不问,甚至……公然出言诽谤过女皇和太女。
‘何为女学?女如何学?不外乎贞、静、礼、勤,什么诗文礼乐,牝鸡司晨耳。’
Q-0皇太女起居注事忙
事忙
自古读书人的嘴就是最利的,章显太子故去后前朝大将徐敬业谋反,骆宾王曾作《为徐敬业伐冯瞾檄》,至圣后称帝登基,陈乐平亦作《讨冯贼诏》,如今圣人有了皇子,‘太女’自然就显得名不正言不顺,空惹非议了。
姚琚替她剥了个柑:“我在家时倒没怎么与他碰过面。”
隋文帝废九品中正制,士庶之别再不如魏晋南北朝时严苛可怖,但差距仍在,隔阂仍在,世家郎君们交际,韩侑之流委实难以参与。
“算了,不说他了,”冯献灵就着他的手吃了两瓣柑橘,“能不能高中还是两说呢。”
如今摆在面前共两件大事,一是三月春闱,二是四月金山公主出京。小勃律的使者尚未离去,听说迎亲队伍已然上路,麻烦就麻烦在送嫁的人选上金山没有同胞兄弟,隔母庶弟今年才三岁。
“由宜阳王叔亲自去送也不是不行,只怕母皇不会同意。”
孝诚二十年起绝大部分封爵的宗室都被陆续罢去了实职,除了极少数格外出类拔萃之人,鲜少外派外放。哪怕是为了施恩,女皇也不会愿意破这个例。
太女妃认真想了一会儿:“既然父族不行,何不从母族挑个人出来?”
殿下双眼一亮,是啊,宜阳王妃出身元家,说出去并不会堕了公主的名声,表兄也是兄,元氏族人送嫁既不显得皇室冷情,又可暂全他们天伦之聚。
“妃君真是冰雪聪明,”她笑嘻嘻的扣 扣号二三零二零六九四三零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记你一功。”
姚琚反手捏捏她的脸:“眼下还有一事将近,殿下怎么 忘了?”
冯献灵认真回想了一番,抬眸给他一个狐疑的眼神。姚君道:“听闻殿下生在孟春。”
她立刻啊了一声。
宫中不兴过生辰,据说女皇诞生时先帝痛叫了两日一夜,险些命丧当场,元元得以每年庆祝是借了中秋的光。迎着他好奇直白的眼神,冯献灵难得扭捏了一下:“我生在二月初一,往年也就是斋戒沐浴,再吃碗百花汤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