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两滴凝结的沥青,薄唇勾起媚笑,又似乎有些勉强,流畅的轮廓颤了颤,淡红水珠滴落入靓蓝衣襟。

沈吝眯了眯眼,仔细端详着面前这个花魁似的美人。

“我有包庇你的理由吗?”她向前踱了一步。

流景后仰着靠在池边,几缕湿发顺着脸庞垂落,红唇微喘,贝齿间溢出淡淡酒香,眉眼妖娆。

“大人虽不露痕迹,但可以看出是金贵之人。这世间的肮脏龌龊,若大人不愿沾手,流景自甘效劳。”

“呵呵。”沈吝眼角挑起嘲笑,凑近了注视他,“想替我效力的人,怕是能从这里排到白鹭洲,凭什么要你?”

“因为…”流景单手撑着冰凉的大理石,努力挺起身子,另一手从怀里摸出一张磁卡,“我给大人拿到了您想要的东西。”

磁卡在惨淡的月光下泛着青蓝光泽,上面寥寥几行金属刻字:

王廷执刀侍卫长

陈枭

0022 楚鸢

晨雾清寒,沈吝穿了身行动轻便的深青劲装,踏上通往王廷到传送阵。

似乎很小的时候,父母曾在参加大王女婚礼的时候,带她来过一次王廷,凭借依稀的记忆,她运用陈枭的身份证明和从黑市搞到的迷惑药水,骗过了智能守卫,站在了王廷的悬浮位面上。

王室的居处,是一片古老壮丽的建筑群。绣闼雕甍,飞阁流丹,青瓦乌檐下悬着金铎铁马,紧闭的庭院停满鸟雀低语。

沈吝几步跃到外围粉壁上,背手四望。怪不得总有人从王廷下到檀歌寻欢,此处竟无一声歌舞曲乐,像极了沉寂万年的古寺,杳无人烟,只有几盏纸灯笼随风微晃。她驻足想了会儿,决定先去看一看故人。

点亮手腕上的光脑,她翻了翻,进入一个许久未打开的程序。程序十分简单,迅速是在眼前投影出漆黑背景,上面一条红线接着两个光点。

她满意地勾了勾唇,依照红线指示的方位,轻易找到了楚鸢的住处。

寒风骤起,廊檐下未点亮的纸灯笼呼啦啦响个不停,院子里看不见侍应,厅堂只有一扇残破木窗。淡淡日光穿透,几只腊梅在窗外绽放,斜影投在案边端正跪坐的男子白衣上,朴素的粗布衣衫印上栩栩如生的花影,瞬间变得优雅起来。

“这就是你所求的生活?”沈吝踮脚踏进去,一句话引得窗边那人影晃动,急急转身。

柔亮青丝翩飞在光影中,那人回过头,白袍随风拂动,俊逸的面容写满惊诧,天生四周略带粉晕的桃花眼瞪大了,淡唇轻启,原本陈旧到定格环境终于因他的动作而产生一丝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