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罗此刻已经没有临阵脱逃的机会了,他攥在手里的牌边沿都微微湿濡了,抿了抿嘴,什么没说。

德罗西先生慢条斯理地说:“好。”随后请两人翻牌。

手牌翻出之后,他立刻去看匹托斯面前的扑克,是方块A和黑桃3!

场上也有一张A和一张3,是两对,而且是最大牌A的对子!

秦罗瞬时意识到自己输了,畏惧地望向德罗西先生,然而他却眉目平静,甚至都没有看自己,下一秒,他感觉到赛尔里昂炽热的手摸到自己的颈侧,黑色垃圾袋“唰”得一下笼住他的视觉与嗅觉,秦罗发出一声急促的呼吸,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卡啦啦”,筒体转动,紧接着连发三枪。

在黑暗、异味的笼罩下,这一切发生得快得不可思议,秦罗脑子里还没转过弯来就已经结束了,没有子弹出膛的声音,没有火药漫出的气味,只剩下无尽的恐惧。袋子扯离他脑袋的时候,强光刺得眼球发酸,秦罗不知道那是生理性的泪水亦或是害怕,他已经涌满了泪花。

赛尔里昂的手紧紧捂着他的脖子,热得有些湿濡,就连气管细细的颤抖都逃不出他的手掌。

匹托斯沉重地呼吸,目光猩红紧盯这侥幸逃脱的兔子,他舔了舔因干燥而开裂的嘴唇,“嗬嗬”笑两下:“真他妈好运……”

50%的死亡概率没有落到秦罗头上,说他好运也确实妥当!德罗西先生垂眼望着秦罗,问:“还要继续吗?”

秦罗满头大汗,拼命摇头,靠着椅背都快连人带椅子缩到赛尔里昂怀里去了。德罗西先生还未说什么,匹托斯就先厉声叫起来:“Yes!继续,我要和他玩到底!”

他简直像是咬死猎物就不肯松嘴的鳄鱼!德罗西先生放话在前,给予匹托斯选择对手的自由,便只好放任到底,他微微轻笑一声,气氛冰凉凉的,说:“那就继续吧。”

秦罗完全失去了玩牌的兴趣,豆大的眼泪滚了下来,“不先生,我不想玩了!”

德罗西先生慢慢摩挲着牌,等他眼泪掉得差不多,才说:“琴恩,冷静……看着我。”

秦罗正看着他呢!被泪水浸湿的视线都快黏到这位教父脸上去了,换作别人哪里敢这么瞧他?可德罗西先生却像是并不满意,他再次凝目道:“看着我。”

德罗西先生长久的注视让秦罗内心安定下来一些,他慢慢抽离出来,迟钝地注意到这位先生的手上。

为了不留下指纹,他带着手套,自然地放在桌面,正前方是那把枪,手上的扑克牌……是两堆。

方才发生的场面一切如电影倒带似的再秦罗脑海中飘过,一局结束之后,德罗西先生收牌,然后……自然地放在另一边,没有和未发的牌放在一起洗。

也就是说,已经出现过的牌面是不会再出现的。

秦罗眼泪还在安静地滚,但意识却已经镇定,出神地想通当前的局面,吸了一下鼻子。

匹托斯已经走入陌路,尽管他曾经是个叱咤风云的赌徒,但今时不同往日,在德罗西先生的强压下他根本回不到曾经的状态,此刻依旧陷在狂热中,甚至连秦罗和教父的“眉来眼去”都只当作是他低贱的挣扎而作呕!

德罗西先生看见秦罗的状态,便温和笑说:“现在,你可以继续了吗?”

秦罗依旧在惊惧的余韵中,可他已然能够强压下生理反应,微微点头。

“很好,”德罗西先生笑着,“那么第三局开始。”

不再顾及两人的异议,他发下第三局手牌。

秦罗面前是:黑桃A、方块10。

在德州扑克中,A是比较特殊的牌类,它最大,也就意味着不论在哪一种牌组里面,不论是同花、四条、葫芦,只要有它就能压倒其他同类型牌组,更遑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