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因失血而略显苍白,她缓慢地挪移到床前,他听见动静,睁眼望向她,目光深邃而清朗。

她带着几许无奈和认命:“你早就知道我是北党的探子,是吗?”

他没正面回答她:“我知道你本意不想害我。”

她咬住唇,勉勉强强地打定精神,“说吧!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他听出了点视死如归的味道,低头一哂,“你觉得我会怎么处置你?”语调沉沉,听不出是揶揄还是认真。

要说谭珍娴心里不怵是不可能的,虽然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可人对于死亡的恐惧是本能,总不可能做到坦然面对,“会枪毙我吗?”

她很想说的云淡风轻,可嘴唇都在发抖。

卓君尧目光缓缓上移,盯住她的脸,“你既然这么怕,做何还要强出头救我?”

“没想那么多,”她声音瓮瓮的,细听却又带着一丝倔强,“就是不想看你死我面前。”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谭珍娴实在品不出这眼神里的意味,只见得他唇角似藏着隐秘的笑意,最后来了句,“好,就凭这句话,我保你。”

她没料到他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俗话说位高势危,他这样不计后果地偏袒一个敌党女坐探,就不怕日后会授人以柄吗?他凭什么愿意为她冒这么大风险?

“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这是上辈子她对卓承宇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被他利用,听他指使,已成常态,他给她的每分好处,都要她之后加以百倍的奉还,她自然不会觉得这世间有无缘无故的便利。

然而卓君尧只对她说:“留在我身边吧。”

……

南下的列车飞驰,谭珍娴坐在窗前呆望车外跃动的风景,心里烦闷得厉害。

留在他身边,意味着暴露一切。她可没忘记“柳知蝉”这个身份也是伪造的,回到南边,熟人熟事,被拆穿的几率太大了,届时她该怎么去解释?

千方百计远离是非之地,莫名其妙又被逮回去了,她兜了个圈子,回到原点,还惹了一身麻烦。

想得头大,面前的桂花赤豆圆子都不香了是卓君尧特地吩咐专列上的南派厨师给她做的,他忙得人影都不见,上车之后便没回过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