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得做工考究的表面都生出破碎般的裂痕,仿佛已经被活生生的掐掉与搅碎翅膀,而后她把那只蝴蝶夹子从我摊开的掌心拿过去,丢到了他的身上。

“懦夫,你从战前与战后没什么两样。”

我紧紧地盯着她的脸,几乎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她仍潜意识的认为他还是这般的怯懦,瓦尔特.冯.布劳希奇能对她做什么呢?连密谋都不敢参加,没有足够的魄力,而他此时捉着那个蝴蝶夹子,在黑暗中,因为看不清神情,眼周深陷下,露出仿佛骷髅般漆黑深邃的眼窝。

他在看她。

不知怎的,这让我有些不安来,此时再把她和他留在这里是不可能了,于是我只能把她重新带回到格尔德.冯.伦德施泰特的房间,在我敲了敲房门后,她就已经挤进门内,此刻她头发散乱,手肘与脚踝也因为撞在毛糙的东西上而青紫破皮,我注意到格尔德.冯.伦德施泰特坐在桌前,似乎是在写信,我想是因为他的儿子患上喉癌后被送往教会医院,他想申请假释,尽管他本人健康状态不佳,但他也极少向营地委员会提出要求。

而在他注意到前元首进来之后,他就已经迅速地把信收到了抽屉里,只有烁亮的四壁倒影出他脸上似乎不变的神情,而她则形貌狼狈,此时两腿战战,而她的大腿内侧到小腿甚至还有一道似乎是喷溅上去的白色结块,这使我尴尬的转移开视线,不知道怎么去提醒她,而她浑然不觉,格尔德.冯.伦德施泰特似乎也并不关心她这段时间去了哪里,此时他那张简易的桌上还压着一包香烟,香烟的品质并不怎么好,他的手出于习惯放在上面,却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我退了出去,有些忍不住去猜想前元首会和他说什么,据我所知,格尔德.冯.伦德施泰特是这群被俘德军官兵中名望最高的,在纽伦堡开庭前他都被寄托于维护普鲁士军官团的荣耀,在营地里,他都还是有着特别的权威,首先他接受过正派的传统与精神,其次他的道德标准也能直接或者间接的影响到他的下属,我相信他一定能有效地处理某些行为不端,而现在她靠在那张暗淡的床垫上,因为皮肤过白,又是由于淤青难消,反而显出那些痕迹的刺目,在片刻的安静之后,我听到她终于开口了,首要的,不是别的,她要求格尔德.冯.伦德施泰特对她重新宣誓。

她究竟意欲何为?我有些不解,但应该不怀好意,曾经对德国与德国人民的誓言,被她换成无条件服从她自己且要求他们献出生命,换言之,只要她不死,这誓言就依旧有效,显然格尔德.冯.伦德施泰特听到了她这个要求,一时之间,我发觉到他好像非常非常的累,好像一瞬间某种责任与命运又再一次压在他的脊背上,而尤其在这个时刻,他手掌上的筋脉在无力的微微的颤抖,他没有说话,突然间站起身来面向她。

在幽暗的房间内,她仿佛对格尔德.冯.伦德施泰特的境遇视而不见,而落在她身上的影子是那么的病痛且钝感,灰暗地几乎要朝她倾身下来,而我眼睁睁的看着她仰着头,那些垂覆在她双腮上的发丝,包裹着这张可恶且色浓的脸,它们碰到了他的指头,使他手上的青筋下意识的弹动了一下,曾经在百年厅前由他带头说出来的誓言仿佛如丝线般的缠缚他,我意识到与其说誓言是被她所用,但使之生效者永远是他们…仿佛作茧自缚。

前元首满意了,我听见她要求他想起军官荣誉守则,她曾利用过这个使冯.弗里奇,勃洛姆堡等人相继被除名从而引发陆军的重重危机,但她这次的要求很简单,她想让瓦尔特.冯.布劳希奇受到处置,而不论是英国人或者美国人都是不会听她这个要求的,因为他们把她和他放在一起就是为了看一场好戏,而她是不会叫他们满意,而她也相当清楚的知道格尔德.冯.伦德施泰特曾经向营地抗议,但她不清楚的是,那次抗议并没有成功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