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往后退一步,虚扶了扶头上的官帽。他稳了片刻,而后嘴角才扯开一丝淡笑,问顾荇之道:“顾侍郎应该不知道林某要问的,是什么案子吧?”
言毕举起右手,朝身后勾了勾手指头。
不算安静的街道一侧,窸窣脚步传来。片刻后,从林淮景身后行来一个身披斗篷的女子。
她穿着宽大的玄色氅衣,兜帽罩住了头,看不清样貌。
林淮景轻笑一声,对着顾荇之道:“这位姑娘顾侍郎还没有见过,是今日一早有人送到我大理寺来的。”
说话间,林淮景对着那女子做了个手势。她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块东西,递到林淮景手里。而后摘下罩住头的氅衣,露出藏在里面的脸。
那是一张与覃昭颇有些相似的脸。略硬朗的五官,扁而平的下颌,眉宇之间,也有着他的几分英气。
林淮景接过女子递来的东西,往顾荇之眼前摊开,道:“顾侍郎虽未见过故友之妹,但与覃昭兄弟情深数十载,这件东西,该是认识的。”
顾荇之怔忡,垂眸只见一个银质的长命锁静静地躺在那里。
火色的夕阳为它镀上一层金光,正面那两个雕制的“百岁”二字,看在眼里,仿若火烧一般灼热。
他怎么会不认识。
覃昭也有一把一模一样,在他将花扬带回顾府的那天,他便交给了她。
一瞬间,现实、梦境、回忆……
所有的一切霎时翻搅起来,顾荇之觉得胃腹抽痛,竟然有一种从未体会过的茫然。他像是凝滞住了一般,甚至忘了转头,去寻找人群之中的那道白影。
他忽然想起很多事。
想起秦澍告诉他殿前司虞侯行踪的那日,当时唯一在场的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