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扬当刺客的时候赚得多,向来是个铺张奢侈的,如今被关得久了,下手自然也没有轻重。

好在顾侍郎虽然节俭,但家底却是实打实地殷实,倒也不担心被她这么两三下就给败光了。

不多时,小小的马车里就已经快要塞不下。

顾荇之有些无奈地坐着。一手扶着成堆的糕点糖饼盒子,一只脚伸出去,拦着座位下那些绫罗绸缎,谨防车夫一个急停,这些东西就会飞出去。

而花扬才不管这些,趁得顾荇之看着满车的物件焦头烂额,她窝在车厢一角,偷偷从怀里掏出一本刚搜罗来的小画本儿。

方才顾荇之催促,她没来得及看清楚画本的品质,如今翻开一看,才知道诚如小贩所言,是本不可多得的孤品。

啧啧啧……

那精细的画功,女子蹙眉娇吟、面色潮红,就连那一抹眼波的流转和眼尾的赤红都画得惟妙惟肖。

花扬满意地砸砸嘴,合上书页准备先藏到座位底下。

这些东西,当然是不能让顾侍郎知晓的。

以他那样正经的性子,知道后,又免不了要厉色说教一番。说不定直接一把火烧了,再找个地方将灰一扬。

思及此,花扬打了个寒战,胳膊一软,手里的东西就被人抢了去。

“这是什么?”顾荇之的声音温温的,单手拎着那书的封皮,从下面去瞥里面的内容。

“蚕缠、龙宛转、翡翠交……”

“啊啊啊啊!”花扬急得跳脚,伸手就要去抢他手里的书。

奈何几招对战,饶是顾侍郎现下只有一只手空闲,花扬也不是他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本春宫画册被他抽走。

眼见来硬的不行,花扬便改变策略来软的。

她拼命拽住顾荇之的袖子,哭道:“诶诶诶!有话好好说,不能动不动就抢人东西!”

谁知顾侍郎软硬不吃,任她把袖角揪得乱糟糟,还是面无表情地将那本画册揣进了自己怀里。

花扬很挫败,呜呜咽咽地控诉,“讲道理嘛,本来就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为什么不能看?”

身边的人却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轻笑道:“我这不是要去北凉么?你自己一个人看,找不到人泄火怎么办?”

花扬被这问题问得噎住。辗转了半晌,狡辩的话还是被咽下了。

总不能跟他说,以前没有他的时候,她也经常看,不过就是需要自己动手而已。

于是,花女侠只能愤愤地摸出一根糖饼,把它当成顾侍郎,“喀嚓”一声咬得粉碎。

“诶?不对!”许是糖饼触动了花扬,她忽然反应过来。

蚕缠、龙宛转、翡翠交……

这些文邹邹的名字,她都没有听过,顾荇之怎么瞥一眼便能随口说出来?

莫非……

她觉得自己想明白了什么,倏然转身,一双浅眸瞪过去,质问到:“你竟然也看小黄书?”

语毕,果见顾侍郎那张光风霁月的脸上,立即飞出一抹浅淡的红霞。

花扬见他这副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当即将嘴里的糖饼咬得喀喀作响,气道:“那不公平啊!为什么你可以看小黄书,我不可以啊?!”

“……”词穷的顾侍郎无言以对。

“我要我的书!你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花扬气极,又起了硬抢的心思,一边动手,一边还声泪控诉顾侍郎的霸道。

“乖,少看点,对身体不好。”

“我不!我身体好得很,不像你!看点小黄书都怕虚!”

“我虚?”

“……就、嗯,我的意思是……唔!唔……”

本来就超负荷的马车颤巍巍地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