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水,他说什么,对方无原则地依从什么,没有分歧,没有争执,更没有床笫间嬉闹怒骂的小情调。

Omega会永远温和,犹如一缕柔软而坚韧的水草,以卑微的姿态依附着他,因他而活,却也逐渐缠住他的脚踝,越缠越紧,直至将他拖入潭底,溺毙在深不见底的“爱情”里。

被100%契合的信息素支配的两个人,作茧自缚,结局无非如此。

不如避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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愠怒中的父亲显然不可能思考这些,郑飞鸾只得尽量解释:“父亲,对我产生感情不是何岸的真实意愿,是信息素作祟。只要切断关联,他完全可以有自己的生活,我也可以回到之前一切正常的状态。强行把我们撮合到一起,糊里糊涂过一辈子,对谁都没好处。”

郑弘明吐了口呛人的烟,极为冷淡地笑了笑:“你的怜悯用错了地方。Omega不需要‘自己的生活’,他不依附你,迟早也要依附别人。”

“依附别人,至少可以得到公正的对待,但依附我……”郑飞鸾顿了顿,说,“我给不了他想要的。”

“比如?”

“我不爱他,不能成为他的丈夫,不能给他正常的家,也不能提供任何情感上的慰藉。”

郑弘明抽烟的动作一停,抬眸向他看来,嗤笑道:“养花养鸟而已,喜欢就逗一逗,烦了就晾着,你还真对Omega生出负罪感来了?”

这话说得太凉薄,一下子触痛了郑飞鸾敏感的神经。

他顾不得礼数,高声质问道:“您当年这么对我爸的时候,一定也没有负罪感吧?!”

“你!”

郑弘明霎时脸色涨红,一拍扶手,“腾”地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动作幅度过大,甚至撞断了旁边墨兰的一瓣叶。

郑飞鸾主动迎上他压迫的目光,面不改色地问道:“您要不要去问问我爸,被人晾着不闻不问二十年是什么感觉?”

“你给我闭嘴!”

郑老爷子气得手指狂颤,烟头抖落了一地碎灰,几乎夹不住了。

郑飞鸾不为所动,继续说道:“您出的这个养花养鸟的主意,还有刚才那些话,要是传进我爸耳朵里,您这些年献的殷勤大概全得白费。父亲,我是我,我不是您,您当年眼皮眨都不眨一下就干出来的事,我可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