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事?怕是碍了他们升官发财吧。
也是,毕竟凌昱珩丢了武平侯的爵位,还被按上了“不孝”的罪名,他们定远营不可能不受影响。
可那些,并不是她怂恿,也不是她引导的,原因究竟是不是她都不好说,她没道理担这份责。
她不留情地反驳道:“军师亦是聪慧,你应该明白,我会碍事归根到底是你们将军自己的胡作非为,军师难道不该怪自己没阻止他吗?”
安世钦手中折扇一停,随即又挂上了笑脸,再不见方才狠厉的神色,柔声说:“小姐误会了,其实在下并没有要阻止小姐和将军的意思,相反,在下更希望小姐能重新和将军走到一起,你是将军放不下的念想。”
“那证据……”
“文小姐。”安世钦打断了她的话,含笑的眉眼里藏着的尽是冷漠,“将军他确实言行过分,做了欺负你的事情,但他已经知错,也在尽量改过了,请你念在他也是被侯府算计,念在他对你深情一片,忠贞不渝的份上,稍微替他想一想,稍微心疼他一些,可好?”
文昔雀心一沉,她隐约猜到安世钦的想法了,她不安地求证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世钦再次拿起茶盏,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而后缓缓说道:“将军被褫夺爵位,受了杖刑,禁了足,罚了俸,靖安侯府与将军交恶,前途堪忧,加之御史台准备参他们侵吞民田、收受贿赂,靖安侯府此番必会元气大伤,文小姐也该消气了,何必赶尽杀绝呢?”
“再者地痞吴贵和南州刺史许译本就不是好人,他们死了反而是为民除害,将军已经够‘不孝’了,文小姐若对将军还有一两分情义,何忍他父子相残?”
文昔雀怒气难忍,咬牙恨道:“消气?一桩桩一件件,落在你们眼里,就‘消气’二字?”
荒谬,太荒谬了。
越听越叫人愤懑难平,她气的眼睛都红了,就是他们这番高高在上的姿态,说着是为了大家好,实则是让本就委屈的人继续委屈求全,不就是欺负她无法跟他们平起平坐吗?
“你不忍他父子相残,但你却可以忍受钟玉铉钟大人遭人暗算差点丧命,也可以忍受我父亲无辜被下药,几乎死在考场,更可以忍受律法被无视被践踏?就因为他凌昱珩金贵,别人都是草芥吗?”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说不动她
安世钦手中折扇一停, 对她的话一时有些惊讶,但他很快有恢复如常,难怪她和将军会僵持至此, 原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儿。
他脸上笑意消失, 正色了起来,说:“在下失言, 文小姐还请莫要生气, 他是我等的主将, 于忠于义, 在下都希望将军他能过得好, 诚然此事对小姐和小姐身边的人不公, 可事情到了这一步, 将军他付出也是不少, 何尝不是对他不公呢?大家各让一步,未尝不是最好的结局, 若还有不足之处,我等和将军也愿意做出补偿, 看在你和他四年前的情义份上, 小姐也不能从轻计较吗?”
严肃客气的话语让文昔雀心间涌上一股凉意,从以前到现在,门第阶级那道坎, 都是她难以逾越的,她要的公平, 在他人看来也不过是她的心高气傲。
“我早就让步了, 是你们将军不肯的。”
她一开始就不想以卵击石,也并不执着于追究,以致徒增伤亡的, 是靖安侯府步步紧逼,是凌昱珩偏执地纠缠着她不肯放手。
把她的路都堵死了,现在还要她让步?
她眼神一暗,冷冷地继续说道:“我越过他而来找你,军师如此聪明,不会不明白其中的缘故,此事已然无退路,军师若阻拦,那就请便,告辞!”
文昔雀福身行了一礼,转身就走,谈不拢,就只得做最坏的准备。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