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重蹈覆辙。
文昔雀仰头看着他,地位不对等难不成就不能好好交流了吗?
她难掩失落,哑声道:“你我之间放下旧怨后,你还会跟我计较恩情?”
她从来没有奢望她和他的感情能回到过去,可她多少以为解开误会,他不怨她了之后,他和她之间至少还留有情谊,在为难之时,彼此还会不求回报地出手相助。
是她想的太好了,恩怨情仇,原是会一并消失的,没了怨,情也没了,所以没有地位、没有价值的她还是要用她的命来偿还她父亲的命。
凌昱珩不满她一天到晚想着离开,一丝一毫的留恋都没有,他得阻止她怀揣着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冷哼一声道:“你的意思是,本侯应该白白任你差遣,被你用完就丢?天底下没有这样的好事。”
她是他的,现在是,将来也是,他不会让她有第二次的机会来放弃他。
好不容易窥探到对方一部分真心实意的谈话,再次不欢而散了。
开诚布公起有了些作用,但也只解决了眼前的危机,文昔雀想要的自由,仍旧看不到什么曙光。
他还是不在乎她的境遇,不在乎她的想法。
记忆里本就破碎的凌郎开始崩塌,文昔雀也已经开始混淆过去和现在,她很担心,过不了多久,她也会怨,怨现在的凌昱珩,怨过去的凌郎,怨过去的自己。
她害怕自己会怨天尤人,害怕自己成为真正的笼中鸟,害怕将来连振翅试飞都不敢。
她今年落泪的次数比往年加起来都多,她变弱了好多,她再也不是四年前那个,当着侯府众人的面,信誓旦旦地说要跟凌郎一辈子在一起,在侯府众人仇视的目光中,昂首挺胸拉着凌郎离开靖安侯府的文昔雀了。
那时候的她,什么都不怕,不怕权势,不怕暴力,不怕人多势众,而现在的她,已经什么都会怕了。
她急切地想离开侯府,离开这个把她变得脆弱不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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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侯夫人知道了东院的动静,把夏晴莹叫了来。
“听说你最近跟文昔雀处得不错?”
侯夫人端坐在佛像之下,手里拨弄的却不是佛珠,而是她的珍珠手串,龙眼大小的珍珠,晶莹圆润,富贵雍容。
夏晴莹脸上笑意未减,“是,她那边很顺利,只是大表哥防备心重,尚需时日去亲近他,夫人请放心,大表哥和文昔雀之间矛盾不少,我多与文昔雀相处,取信大表哥的机会也越多。”
不管是儿时的戏语,还是再次相见时,故意提出的合作,凌昱珩始终不愿让她靠近,夏晴莹就已明白,先从凌昱珩下手并非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