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酒瓶砸得?粉碎,锋利的裂口?在他?胳膊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跟着渗出?来?。
鲜红的颜色刺痛了眼睛,闻秋才怔怔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把裴渡当成了假想敌,当成了以前那些会伤害自己的ALPHA,在真正的伤害来?临前就本能地做出?了反抗。
可是裴渡并不?是那些ALPHA,即使被自己划伤,他?也并没有还?手。他?只是静默地站着,任鲜血汇成一股沿着指尖流下来?,那漠然的目光好像在说:“看吧,你的本性?如此。”
闻秋骇然地睁大了眼睛,喉咙里是压抑的尖叫,他?满心慌乱地想去询问他?还?好不?好,然而又死死地咬紧牙关不?肯服软是裴渡先骂他?的孩子是“野种”的,他?活该!
最后是裴渡先开了口?,他?用外衣包裹住潺潺流血的手臂,然后平静地告诉他?:“我们之间,到此为止吧。”
丢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一穷二白?的家,滴滴答答的血迹顺着他?的脚步蜿蜒成行,消失在了漆黑的楼道里。
闻秋慢慢地蹲下来?,抱着自己的膝盖,他?没有哭,只听到自己的心跳空洞地回响。
他?不?后悔所有的那些谎言,那些虚幻的东西包装了他?漂亮的外壳,让他?也能成为值得?被人珍视的东西。如果剥离了那些伪装,就会露出?他?的本性?:尖锐、暴戾、龇牙咧嘴、虚张声势。
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他?藏身的阴暗洞窟被掀开,他?肮脏的过去被一条条拿出?来?对峙,他?腐烂的血肉被翻开在阳光下。然后裴渡理所当然地会感到失望,会厌弃地离开。
他?是抱着怎样心情留在他?身边一天又一天啊,就好像绝症病人等待着终将来?临的死亡,又贪恋着所有的爱和温度,在拥抱时幸福落泪,在亲吻时眩晕而疯狂,在他?的信息素里攀上顶峰时觉得?死在这一刻也可以。
然后写在日历终点的这一天来?临,在梦里一脚踏空惶惶然地惊醒,就像裴渡说的,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