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投资吗?你那是白送一个亿。”闻秋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花你的钱,走你铺好的路,做你的情人和宠物……跟以前有什么区别?。”
“我没有要求过那些?回报,你是自由的。”
“那我就更不?能白要了,”闻秋拍了拍他的手背,“裴渡,你到底明不?明白?”
怎么可能不?明白?他又?不?愚钝,况且那是四年辗转反侧的痛苦思索,他不?会不?明白。
裴渡反握住他的手,放在?掌心里,他带过了这个永远争论不?出答案的问题,换了副公事公办的嘴脸:“那么抛开人情不?说,只?是站在?公司发展的角度,你也该清楚风华传媒是最好的选择。”
“融资最重要的是信任,你能获得多少信任,就能撬动多大的资金。但是现在?谁都知道你被谢广明针对,没有人敢轻易给?你下注。”裴渡有条不?紊地分析道,“你第一次做导演,没有人相信初出茅庐的你,但我相信不?是出于感情,而是我了解并认可你的能力。我愿意为你投资,是因为相信你能给?我带来丰厚的回报。”
即使?是说服者,他也永远是一副稳操胜券、从容不?迫的样子,也好像全天下的理都在?他嘴里。闻秋都能想象当裴渡站在?那些?他费尽全力才能走进去?的会议室里,能多么轻易地说服那一个个挑剔而精明的商人。
“好啊,我承认你说得有道理。”尽管仍有些?虚弱,闻秋还?是撑起?了身体,靠在?床头上,与他平视,“接受风华传媒的投资可以,但是我不?想要特殊对待。你对别?人有多狠,就对我也不?要手软。”
“……”裴渡沉默地扫了他一眼,病中的OMEGA看起?来苍白荏弱,好像一枝被雨水淋湿的梨花,只?会让他感到怜惜和心疼。对着闻秋,他连“狠”这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闻秋好像读懂了他的眼神,提了一口气,严肃地告诉他:“一个亿的投资,我可以收,但是我们要签对赌协议,如果赚了钱,我把三分之二的票房收益权给?你,如果亏了钱,我就用公司股份连本带息地赔给?你。怎么样?”
和自己老婆签对赌协议,我疯了吗?裴渡觉得荒谬,然而透过那执着的目光,他仿佛望见了永不?黯淡的星星,心蓦地一动,比起?呵护掌心里的雏鸟,他意识到自己或许更爱看他展翅高飞的样子。
“好,就按你说的来。”裴渡煞有其?事地和他握了握手,心想票房大爆最好,但要是亏了钱,能不?能把老板本人赔给?他抵债啊?
达成了口头协议,闻秋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便落了下来。虽然他给?自己提出了很苛刻的条件,但他很清楚这次还?是得了裴渡的恩惠那可是一个亿的投资,没有重重的评估和考察,没有要求任何担保,除了色令智昏的裴总,谁敢这样一掷千金?
“我会尽快派人与贵公司接洽,把合同敲定下来,”闻秋往被子里缩了一寸,“以后?都正?式一点,我不?想再?在?被窝里谈生意了。”
裴渡赞同地点点头,心想谈判桌前西装革履、运筹帷幄的闻秋肯定也是极有看头的。
闻秋像条软绵绵的无脊椎动物,很快就已经完全滑到了被窝里,眼皮也沉沉地合上了,一副消极赶客的样子。
一定是很累了,还?被迫打起?精神和自己谈生意,“累了就早点休息吧,等你烧退了我就回去?。”
裴渡伸手想再?探一探他额头的温度,闻秋却忽然握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说话时?那灼热的气息便痒痒地挠着他的手心。他说:“都来了,就这样走了吗?”
裴渡的呼吸一错,抬眼对上了他的眼神。那绿眼睛清澈柔亮,显出一种病态的水润,眼神里藏着钩子,一点点要勾住他的心。
闻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