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姨……”闻秋又恳求地看向平时最照顾他的保姆阿姨,可那个?心善的女人立刻逃避地躲开目光,不愿看他。

闻秋打了个?寒颤,忽然清醒地意识到?这里从来都不是他的家?,只是裴渡精心为他打造的一个?囚笼。平日里看起来对他言听?计从的仆从们,不过是伪装着的狱卒。平时裴渡即使出了门,也对他在家?的生活了如指掌,想?必是这群狱卒时时汇报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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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奇怪,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在意这些。裴渡回到?家?,无奈地问他是不是中?午又没好好吃饭,从背后拿出一个?特意买的小蛋糕的时候,他只是开心地扑上去拥抱他,觉得自己是被好好爱着的好像一条没有尊严也没有思想?的狗。

闻秋抱着孩子,沉默地站着与他们对峙。他的目光掠过一张张的脸,最后定格在了玄关的墙壁上。那幅从美术馆重金买回来的画,又刺伤了他的眼睛。闻秋想?起自己是怎么指挥工人把它挂好的,又是怎样心满意足地欣赏了一遍又一遍,心里还想?着要把他们的家?装饰得更漂亮。

忽然,人墙自发地散开了,像潮水一般朝两边退去,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前,神情冰冷肃杀,身上裹挟着淡淡的血腥气。

他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刚才还纹丝不动站着的人们立刻退至门外?,最后一个?走的人小心翼翼地带上了门。

屋子里忽然安静极了,小知了还在他的怀里酣睡,并没有被吵醒。闻秋的脑子里一阵疲惫与麻木,无法生出任何?像样的情绪这是刚才他吃的药起了作用。

许多不解、许多质问、许多愤怒,有太多的话想?说,闷闷地堵住了胸口,竟然一个?字都吐露不出来。闻秋低着头缓了一会儿,擦了擦眼睛,问道:“李文斐是不是已经……”

“是。”裴渡说,“医生说是当场死亡,痛苦很短暂。”

“好。”闻秋捂着心口,难受地闭了闭眼睛,又抬头看向裴渡,轻声道,“我要走了。”

裴渡上前一步,他的神情看起来与往常不同,仿佛多了些残酷的味道,“你?想?去哪里?”

“不知道,”闻秋的眼神空洞而茫然,“我现?在真的不太想?见到?你?,我什么都想?不明白?,也很累了……”

“我知道,你?经历了太多,肯定很累了。所?以好好休息吧,等?醒过来我们一起解决问题。”裴渡又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胳膊,声音有些低哑,仿佛竭力压抑着什么。

他靠得这么近,闻秋清晰地嗅到?了血腥味,不是来自于男人新换的衣服上,而是来自他本身。他本以为是裴渡看过了案发现?场所?以沾染到?了血腥味,但隐约觉得却又不像他闻起来像一个?刚刚餍足地享用完猎物的野兽。

一对上那双幽黑的眼睛,闻秋就止不住颤抖,他并不知道这个?ALPHA刚刚设计自己的母亲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也无法窥见他满脑袋暴虐的疯狂的念头,但已经本能地知道了害怕。他抱紧了怀里的小知了,闷头往外?走,“不,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要走了……唔”

裴渡甚至不屑用他最擅长的言语操控,而是用了最简单粗暴有效的办法信息素。

从ALPHA身上忽然散发出极为强烈的信息素,比易感期还要浓郁数倍,就好像头被按进了一捧雪中?,闻秋一下子懵了,无法呼吸也无法自控,标记过他的ALPHA正在对他行使无上的所?有权。

他开始头晕目眩、止不住地发热与颤抖、难以启齿的地方洇出湿痕、腿软到?站不稳,“裴渡!”他咬着牙,用尽最后的理智低喝道,“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恨你?、你?他妈畜生不如……”

回答他的,只有ALPHA隐隐疯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