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思一转,病也不犯了,悻悻地一摆手,对着?手下道:“我们走。”

想不到一场处心积虑的找茬,就这样被解决了。

闻秋在同一时间把自?己的胳膊从闻杰睿手里抽了出来,闻杰睿尴尬地束手站着?,“你还好吗?”

“我没事。”闻秋没给他任何好脸色,甚至没有说一声谢,“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闻杰睿叹了口气。不看还好,这一看更是?揪心,想不到闻秋在外面这么受欺负,当?初裴渡可不是?这么跟他承诺的!

“那你看完了,走吧。”闻秋冷冷说完,自?己却先?转身?离开。

这下围观的人也咂出味儿了,怎么这对父子间的气氛那么古怪呢?好像是?当?父亲的处处看儿子脸色,绞尽脑汁要?巴结他。

“等等,别走……还有一件事,之前没来得及对你说成,”闻杰睿几?乎是?卑微了,追着?他一直走到了室外空旷的走廊,“当?初你爷爷死?后,给你留下了一笔遗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闻秋的脚步一顿。“爷爷”这个称呼唤起了他很陌生的记忆和情绪,小?时候那个老人的确是?把自?己宠上天的,后来有许多年不见,想不到这份情谊能一直持续到老头临死?前。

“包括房产、现?金、股票……林林总总加起来,大概有1000万镑,都是?你的。”闻杰睿抓住了他的衣袖,那神?情称得上是?恳求,“等我死?后,我的一切也都是?你的。秋秋,回到父亲身?边来吧。”

闻秋并没有立刻答应闻杰睿的请求,因为他根本不信任他。一个能忍心抛弃孩子多年不管不顾的父亲,在他这里信誉值为0。他现?在后悔了,开始挽回了,无非是?在苍老和疾病中瞥见了死?亡的阴影,本能地开始追逐残存的骨肉亲情。

然而闻秋的确是?动了心。

裴渡会把他带去所有正式的场合,会用一切行动和言语来强调自?己的地位,然而在许多人眼中,他依然是?一只?攀附着?金主?的金丝雀,一个削尖了脑袋想嫁入豪门的男宠。他能跻身?上位,无非是?他手段了得,成功抱紧了大腿罢了。

因为他们的身?份就摆在那里,他永远都打着?贫穷和低等的烙印。即使裴渡一意孤行和自?己结婚,他的家族也不会承认自?己,看看今天崔锦绣那番表演吧,分明是?把自?己当?成了抢她儿子的仇敌。

然而如果他是?闻家的小?少爷呢?如果他身?家千万血统高贵呢?那么那些势利眼很快就会忘记他的过去,只?会艳羡他的无限风光,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与裴渡并肩,而不是?花他的钱仰仗他的声势。

他始终觉得,爱是?虚无缥缈之物,他很确信裴渡爱自?己,但是?这份爱能持续多久谁都说不准。相对来说,钱是?坚定?不移的物质基础,银行卡里的一长串零会成为他的底气。

他想得清楚,想得透彻。那一天夜里,他一个人坐在夜深人静的阳台上静静地点燃了一支烟,然后拨通了闻杰睿的电话。

当?电话那头响起闻杰睿喜不自?禁的声音时,闻秋不耐烦地“嘘”了一声,“我不是?来和你叙旧的。”

“闻杰睿,我们来谈谈遗产的事吧。”

风雨欲来

崔锦绣回到?家, 立刻找到了丈夫裴至轩。

当?然,不用她详细描述,丈夫派来的保镖早就把宴会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他们真正的主人。

有这么个随时当?众犯病的老婆, 裴至轩时常会感到?脸面无光,说实话他现在还能忍耐这个疯子的唯一原因,是还不想和儿子撕破脸。

见崔锦绣进来,他便冷冷道:“说说, 又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