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哽咽和眼底翻涌的酸涩，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能医好你。”

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了九曜玄芒，在萧衡的面前缓缓摊开。

萧衡与药王谷，是有些渊源的。

虽然乔念不知道萧衡究竟是认识药王谷里的何人，但萧衡军中的伤药都是来自药王谷。

所以，乔念想，或许萧衡能认得九曜玄芒。

果不其然。

萧衡眸色微微一亮，“这是药王谷之物，怎么会在你这儿？”

乔念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笑意，却不知为何，染着浓烈的苦涩。

“你说的没错，发生很多很多事......所以，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医好你。”

萧衡就这么仰着头，看着乔念。

明明是自己熟悉的脸，却比记忆中多了几分成熟。

那双眼里，明明只印着他一个人，可他却能感觉到，她的眼里，已经不单单只有他了。

她变得沉稳，自信，不再是那个只会缠着自己的小丫头了。

一定发生了很多很多不好的事。

但她竟然千里迢迢地来到了自己身边，那或许，也没有那么那么坏吧？

于是，轻轻点了一下头，应了声，“好。”

恰在这时，院门忽然被推开。

几名丫鬟端着食盒而来。

行至门前，便对着乔念行了礼，“奉殿下之命，给乔姑娘和萧公子送早膳。”

闻言，萧衡便强撑着身子要站起，“那就先用早膳，等吃完再医治也不迟。”

乔念却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回了椅子上。

九曜玄芒被收起，她宠着萧衡低低道，“我来。”

说罢，方才让那几名丫鬟进了屋。

精美的膳食从食盒内一一端了出来。

乔念接过一碗养生粥，便坐到了萧衡的面前。

很是自然地舀起一勺，吹了吹，而后送到了萧衡的唇边。

萧衡面上不显，但眼底却已浮上了几分笑意。

今天，是他重伤醒来后，最高兴的一天了。

一碗养身粥很快就下了肚。

乔念便问道，“可还要吃些什么？”

桌上还摆着不少呢！

萧衡看了一眼，而后抬手，指了指桌上的那碟唤不出名字的糕点。

想来，应该是棠国的特色。

乔念拿了过来，递给萧衡。

可萧衡却缓缓摇了摇头，眸中带着几分明媚，“你吃，我记得，你最爱吃这些糕点了。”

第1308章

乔念的身子猛然一僵，仿佛被那轻描淡写的话语刺中了某个尘封的角落，连呼吸都凝滞了一瞬。

萧衡却毫无所觉，目光依旧落在她身上，自顾自道：“你总静不下心来读书，像只雀儿般叽叽喳喳。也只有捧着糕点时才能得片刻清静。”

所以，十七岁的萧衡一直觉得，乔念是喜欢吃糕点的。

乔念缓缓抬起眼帘，双眸如深潭一般，蕴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沉沉地撞进了萧衡探究的目光里。

萧衡终于察觉到了异样，脸上的柔和渐渐凝固，眉峰微蹙，眼底掠过一丝疑虑的暗影。“怎么？”

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目光紧紧锁住她脸上每一寸细微的变化。

像是被那目光烫到，乔念这才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

她垂眸，起身，将手中的糕点放回了桌上。

背对着萧衡，声音轻轻的，像飘落的尘埃，却又清晰无比地敲打在寂静的空气里，“我已经不喜欢吃了。”

一句话，却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