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翙下了车。

准确来说，是被保镖抬着轮椅抬下了车。

林寒霜开车门的手一顿。

听陆序言说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在商场那样叱咤风云的祁明翙，成了残疾。

他自己应该也很难接受吧。

陆序言下车给林寒霜开了车门，似是难得大气，不在意林寒霜和祁明翙同处一片天地。

实则他现在也确实不太在意。

毕竟人是他的人，心是他的心，情敌还成了残废，他大气一点也没什么。

他轻声说：“你们要谈谈吗？”

见林寒霜点头，陆序言自觉准备离开，手却突然被林寒霜拉住。

林寒霜冲他摇了摇头，陆序言一愣，似是明白了什么，嘴角立马高高扬起笑意。

祁明翙一直盯着两人互动，看着两人相牵的手，心里已经疼到麻木。

他虚弱的抬头：“寒霜，成为现在这样，我本不打算再打扰你，但还是想着，有始有终。”

林寒霜点点头：“是该有始有终。”

祁明翙诚挚看着她：“当初的一切，对不起。”

陆序言察觉握着他的手微微紧了紧，又很快松开：“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第29章

祁明翙目光锁在林寒霜脸上很久，也沉默了很久，才说：“听你的，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这样的残废……也没资格再给你幸福。”

“但只要你需要，祁氏永远是你的靠山。”

闻言，陆序言才不满开口：“你当陆家吃干饭的？”

他很想回一句，我女朋友用拿你当靠山？

但想到林寒霜会不喜欢，他还是克制着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祁明翙苦笑点了点头：“嗯，照顾好寒霜，请务必要给她幸福。”

“没能成为她生命的一部分，是我的遗憾。”

话落，林寒霜却盯着他，平静说：“不，我曾有把你纳入我生命的一部分，是你不要。”

闻言，祁明翙整个人一顿，猛地闭了闭眼。

一滴泪从脸颊滑落。

车祸浑身器官衰竭，他没哭。

醒来被通知双腿残疾，终身不能再站起来，他没哭。

林寒霜告诉他，她曾将他纳入生命，他哭了。

他们爱过，却没有相爱过。

曾经。

多么残酷的词语。

如果时间能重来，他一定会认清自己的心。

“寒霜，对不起……我爱你。”

……

看着祁明翙离开后，林寒霜察觉陆序言的状态不对。

牵着她的手竟然主动松开了。

若不是关心的动作还在，她都要以为换了个人。

进律所办公室后，她主动给陆序言倒了杯水：“你吃醋了？”

她又不傻，也长嘴了，自然要问个清楚。

陆序言点点头，又摇摇头。

望着她很久才开口：“我知道上次我们……你是情绪激动，其实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也不是那种一定需要你来负责的人。”

“如果你还喜欢祁明翙，我们可以到此为止，我不会纠缠你。”

林寒霜笑了：“纠缠三年才说这话？”

陆序言心里狠狠一揪，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垂下头。

却听林寒霜接着说：“你已经占据我生命的全部了才说这话，会不会有点晚了？”

陆序言猛地抬头，脸上重新漾开笑意。

祁明翙是曾经的一部分，而他，是如今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