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最后还是把他弄丢了。
季可瑜缓缓伸手,想要触碰祈言的发丝,可还未碰到,祈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她手缓缓攥紧成拳,一点点收回到自己身后。
看着祈言尚且迷糊的神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淡:“昨晚麻烦你了。”
祈言“嗯”了一声:“你没事我就先回房了。”
他起身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却听季可瑜忽然又开了口。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用最为平淡的声音说着,可声音里一点轻微的颤抖,让祈言顿住了脚步。
他攥紧手,平静地回头,眼神恍惚与七年前病床前重合。
在季可瑜有些期许的目光,他微笑开口:“没有,季总,我们之间,该说些什么?”
季可瑜眸光暗了下去,她垂下眸,没有回答,透着些许落寞。
祈言靠着门框:“或许你想说我该像你想象中的那个人一样,关心你?可是季总,人死不能复生,既然他已经死了,那就该把他忘了……”
季可瑜抿唇打断他:“你什么都不懂。”
祈言住了嘴,他静静地看着季可瑜。
季可瑜轻声道:“是他教会了我人生的意义,是他曾经给了我一个家,你懂什么?”
祈言懂,他当然懂。
季可瑜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第一次在大学里见到她时,他就能看见她内心的孤寂,他知道她怕孤单,尽可能的陪着她,尽可能的带她回家,让她感受到家的温暖。
季可瑜不止一次热泪盈眶地将他抱在怀里,一遍遍说着爱他,说着离不开他。
可是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会有谁真正地离不开谁。
他轻叹一声:“斯人已逝,活人的生命,不该被困在他死去的那天,该向前流动。”
他说完,转身带上了门:“早餐服务员送上来了,你洗漱好来客厅吃吧。”
客厅,祈言刚打开早餐,就接到了楚妤的电话。
“这两天,和季可瑜相处得怎么样?”
“就那样。”祈言随意拿起一块面包开啃,“什么也没想起来。”
楚妤“嗯”了一声:“或许你可以考虑我的建议。”
祈言顿了顿,才想起来她结婚的建议,笑了笑:“抱歉,不能。”
“好。”楚妤道,“你欠我的二十万,什么时候还呢?”
“什么二十万?”祈言下意识反问,又愣住,是原身禾商欠了楚妤二十万的医疗费。
如果他还是祈言,二十万不是还不起,可是他现在是禾商,身无分文,唯一能用的只有花呗,下个月还欠着三千块要还。
祈言自认不是物欲强的人,所以从未为钱犯过难,今天真真切切体验到了一回被钱压弯腰的滋味,总不能用了人家的身体,不给人还债。
他叹了口气:“我会还,但不是用这种方式。”
挂完电话后,祈言看着面包也没胃口了,转头就看见季可瑜从房间走出来,淡淡看着他。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解决。”
“不用了季总,这是我和楚妤的事,与你无关。”
祈言放下面包,往外走去:“你该关心的是纪存。”
季可瑜抿紧了唇,看着他的背影,眸光幽深,眼底翻涌着汹涌的浪潮。
因着合作没谈成,当晚二人便回了上海。
第19章
医院。
季可瑜靠着椅背,指尖紧紧扣着桌角,指骨泛着用力的白,像是极力压制着什么。
耳边铃声叮铃作响,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白纱,满天星铺满了整个晶莹的殿堂。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