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她和祈言，已经完了。

这或许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个拥抱。

手中的日记本，冷得像冰，她以为只要分手得够绝情，痛苦的就只有她一个人。

可如果是这样的结果，如果是这样的结果……

季可瑜垂眸看着日记本，痛苦地说：“或许，一开始就错了。”

“什么错了？”纪存的声音颤抖。

季可瑜的视线终于从日记本上移开，平静地落在他的脸上，她没有说话。

纪存却陡然拉高了声线：“什么错了！如果不是你我爸妈会死吗？如果不是你，我会连国都回不去吗？我真的很想恨你，可是……季可瑜，你不能这么对我，就算祈言死了又怎样？这跟他有什么关系？这是你欠我的！季可瑜！你欠我的，你永远都还不清！”

“而且……”他哭着质问，“而且，当初不是你先提出，要和我交往的吗？”

安葬完纪存父母后。

季可瑜给他找了个心理医生，时不时地就去找纪存。

祈言有时也会疑惑：“你最近怎么这么忙啊？不是临时手术就是值班。”

她出门的脚步一顿：“医院事多，过两天，我要出躺外地。”

祈言点头：“嗯，记得给我带特产。”

“你不问我去几天吗？万一我是去找别人呢？”

祈言抱住她的腰：“我家季医生我最放心了，从来不会骗我的。”

季可瑜僵硬地抱住祈言，看着他眼眶有些热：“如果有一天，我骗了你呢？”

祈言重重咬了她肩膀一口：“那我就让你再也见不到我。”

她说：“好。”

可是，她还是骗了他，那天，警方有动作，怕他们再被报复，于是让她陪纪存出国。

他们一起飞往了瑞士，在那间酒馆里，纪存喝醉了，趴在吧台上哭：“季可瑜，我真想恨你。”

季可瑜给他披上衣服：“对不起。”

“我不要听对不起！”

纪存耍酒疯，扯住她的衣领，却看见她肩膀上那个淡青色的牙印，他愣了愣。

季可瑜说：“你想要什么？”

纪存看着她，缓缓松开了衣领：“我要什么你都给吗？”

季可瑜说：“只要我有。”

纪存愣了愣，他红了眼眶，他看着季可瑜，随后，猛地摁住σσψ她的脖子吻了上去。

季可瑜一愣，下意识想要推开他。

第9章

可是她抬头，看着纪存的眼睛，那双眼睛含着水雾，和纪母死在她面前时落泪的眼睛，一模一样，她的手，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

纪存指着她的心问：“这个呢？你也给吗？”

口袋中，手机震动不停，她知道是祈言的电话。

可是，祈言，我的命，早就不属于我自己了。

她听见自己说：“可以，我们在一起吧。”

那一次，她没有给祈言带特产，之后的几天，她处理了国内的所有事。

随后，在那一个雨天，向祈言提出了分手。

祈言在雨里站了一夜，她在他身后，和他淋着同样的一场雨。

去瑞士的第二天，她发了一场高热，迷迷糊糊中，全是祈言的样子，想要去碰，却又碰不到。

她才惊觉，她和祈言已经结束了，她未来的人生，早就被赎罪两个字填满。

她以为是这样的，她曾以为是这样的，可是当再见到祈言的那一刻，她才发现，她做不到完全的赎罪，也做不到在他死后，还能和别人在一起。

汽车飞驰在瑞士空旷的街道上，手机铃声响个不停，全都是纪存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