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水，仔仔细细的帮虞贞妍擦洗好身子，再给她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随后紧紧牵着她的手，像母亲抱着我一样，用瘦小的胳膊将她抱在怀中一齐睡去。

我做了一夜的噩梦。

清早醒来，发现枕边一片冰凉，虞贞妍不见了！

“小妍！”

我心下不安，连忙起床找寻。

刚踏出房门，寒风夹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再往前走，我停住了步伐。

庭院枯井旁的银树上吊着一个一丝不挂的人，已经没了生息。

“小妍……”

我再也控制不住，我趔趄的走过去。

昨晚还抱着一块睡的阿妹，怎么会在这里……

雪地上有一张薄薄的纸被石块压着，上面有用血迹写下的一句话

“阿姐，用这一场雪洗了身子之后，我是不是就能变干净了？”

“我想清清白白的死去，来世做阿姐檐下的一团雪，来时清白，融时也能清白。”

看着虞贞妍被白绸勒出红痕的脖子，我颤抖着手，不知如何解开才能不弄疼了她。

“小妍……小妍！”

我失控的不停抚摸着她的脸颊，然而她却丝毫没有回应。

这时萧南霆从外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一时眼底情绪不明。

侍卫会意，赶紧将虞贞妍解了吊脖的白绸将她平放到地上，又脱下披风为她盖身。

萧南霆上前脱下大麾披在我身上，强硬拖拽将我拉开。

“她已经死了。”

我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男人气息，挣扎更甚，悲痛欲绝。

“萧南霆，她死了，你满意了吗！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才能证明我根本没逼死过韦婉，你才能放过虞家？”

听到我的质问，萧南霆周身怒气值飙升令人不敢喘息。

“你的命本王说了算！就算变成鬼也要偿还罪孽！”

“今日午时虞家满门在菜市口处斩，若此刻再不随本王回去，你恐怕连你父母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第6章

宛若一道闷雷在脑海中炸响，我好似提线木偶般任由萧南霆拽着离开虞府，一路到了菜市口。

人群围观，曾经万人之上的丞相和丞相夫人正跪在地上。

年迈的老人蓬头垢面，一身染血囚服格外渗人。

“爹，娘”

我嘶声喊着，两腿发软的跪了下来。

“瘦了，我们的晴晴瘦了。”虞母看向我，泣不成声。

虞父满头青丝也变成了银发，几日不见像是苍老几十岁。

“闺女，萧南霆认定你逼死了韦婉，可你是我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姑娘，我们都信你。没做过的事，你不要认，我们虞家任何人，都不会认！”

“从今往后，你带着你妹妹远走高飞，永远离开京城，再也不要回来……”

我心口窒息到喘不过气，脸色白得不能再白，嘴唇早就因为紧张而咬到破皮渗血。

我忍不住想告诉他们真相，但又知道此刻说出来已是徒然。

我呛着泪，一头磕在地上。

“爹……娘……对不起……该死的人是我！该死的人是我！”

我拼命的要往前爬，狱吏拔剑面无表情地挡住了我的道。

萧南霆长手一拉，将我拽到他怀中。

背后，令签落地，齐刷刷的刀光剑影随着刽子手的动作一并挥舞

萧南霆抬手挡住了我的眼。

我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滚烫的飞血溅落在我的衣裳上，灼得我千疮百孔。

痛，好痛。

全身上下，没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