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是浓厚的血腥味,不知道是蒙瑞斯的还是那群人的。

总之就是呛得她浑身难受,心里难受,就连身上也黏糊糊的难受。

温玫瑰颤颤巍巍开口,“我,我也臭了……”

蒙瑞斯呼吸一滞,小心翼翼将人从洗漱台上抱了下来,“那我们洗干净好不好?”

温玫瑰点了点头,只觉得眼泪流得更凶猛了。

……

蒙瑞斯担心温玫瑰害怕并没有开灯。

暗夜里,男人的眼神依旧很好。

白色裙摆如被揉碎的月光,层层叠叠堆砌在脚边像是盛开的白玫瑰。

水汽氤氲而上。

玲珑娇俏的人慢慢将自己蜷缩起来,过分冷白的肌肤在水汽中被氤氲成了粉色。

“宝宝,不怕。”

……

温玫瑰下意识挣扎开来,却不小心摸到了男人手腕处圆润冰冷的什么东西。

暗色里她眼前是朦胧的,意识是模糊的,只能遵循着本能询问着,“这是,什么东西?”

蒙瑞斯修长有力的手将人摁在怀里,支撑着娇软的身子。

“感兴趣?”

而后他褪下手腕上的檀木佛珠,举在温玫瑰的面前,嗓音低沉暗哑,“他们说这是桎梏住蛇七寸的牢笼。”

温玫瑰纤长睫羽颤动着,“他们?”

蒙瑞斯眸中闪过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他望着怀中少女,笑得诡谲,令人捉摸不透,

“在泰兰,那些手上沾满杀戮的人,都喜欢佩戴佛珠。”

“认为这样便能减轻自己犯下的罪孽,能让因果循环的报应来得轻一些。”

温玫瑰朦胧间想起,泰兰似乎是个信奉佛教的国家。

也似乎是一个很会藏污纳垢的国家。

佛于他们而言,是心灵的慰藉。

也是逃避罪恶感的寄托。

温玫瑰难受得咬了咬下唇,声音轻得如同蚊蝇,“那你,信吗?”

蒙瑞斯嘴角勾起一抹肆意张狂的笑,似乎还夹杂着几分疯狂,“我?”

“宝宝,我与他们不同。”

“我戴上这串佛珠,可不是为了寻求什么心灵的救赎,更不是为了减轻杀戮的罪孽。”

“人,杀了便杀了,杀戮犯了就是犯了。”

“要是真有什么‘苦海无涯回头是岸’,那世界上为什么还要有好人?”

“我就是要让这串佛珠染上鲜血,让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我手中的杀戮。”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蒙瑞斯,无惧因果,不怕神佛。”

温玫瑰慢慢掠起眸子,对上那双幽深漆黑的眸子,脱口而出:“你,你太放肆了……”

一个无惧因果,不敬神佛,清醒着沉沦的

疯子。

……

……

……

皎月东升西落,又一天晴。

甲板上,温玫瑰无力瘫软在蒙瑞斯怀中,瞧着缓缓升起的旭日。

又是新的一天啊。

温玫瑰突然开口,“蒙瑞斯。”

声音喑哑,仔细听还能听到一丝哀求。

蒙瑞斯揽紧了怀中小人儿,将头埋在她脖颈间,声音低低应了声,“嗯,我在。”

温玫瑰伸出手来,任由晨曦透过指缝洒落在脸上,她声音小小的,像是没了什么力气,“我想要开间花店。”

奶奶跟她说过,她的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开了一间花店,在人间贩卖美丽。

以至于温玫瑰从小就有一个梦想,长大后一定要开一间花店。

只是后来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