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丹瑞宣布要与莎娜结婚的决定时。
三叔公猛地掀翻了面前的茶盏,青瓷碎片溅在绣着家族纹章的地毯上,“你疯了!你们都姓东隆!!”
“她是你妹妹!”
满座哗然。
几位叔伯同时起身,一脸愤恨瞪着丹瑞。
丹瑞靠在雕花主位上,指尖摩挲着指间帝王绿扳指,玉面映出他微扬的嘴角,“所以这就是叔伯们反对的理由?”
“同姓不婚是东隆家的铁律!”三叔公的拐杖重重杵在地板上,“更别说你们还是名义上的兄妹!”
“哦?”丹瑞忽然低笑出声,金丝眼镜滑落半寸,露出眼底讥诮的光,“既然叔公都说了是名义上……”
“那现在我不想让她当我的妹妹了,有何不可?”
“荒唐!这会让整个缅国笑掉大牙!”三叔公气急败坏拍桌而上,“你敢这么做,简直就是让家族蒙羞。”
丹瑞闻言倒也不恼,他只是慢条斯理起身,缓缓走到老人身边。
他忽然凑近老人,薄荷烟味混着皮革气息扑面而来,“叔公可知道,上一个对我说‘荒唐’的人是谁?”
几位叔伯面面相觑。
丹瑞直起身,指尖轻轻扶起滑落的镜框,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是我父亲。”
话音落下,空气瞬间凝固。
几位叔伯不由自主想起了丹瑞弑父篡位的事情。
他们咽了咽口水,下意识攥紧了藏在袖口的手枪。
窗外的雨点击打在玻璃上,将他倒映在玻璃窗上的影子切割成破碎的光斑。
“砰”
连续的枪声响起。
玻璃窗瞬间溅满了点点血痕,血水蜿蜒而下……
十分钟后,议事厅里只剩下挂钟的滴答声。
丹瑞望着三叔公煞白的脸,忽然笑了,“三叔公现在,对于这桩婚事,还有异议吗?”
他说着,玉扳指在掌心流转,“还是说三叔公想跟各位叔伯们一样,去找我父亲叙叙旧?”
三叔公颤抖着后退半步,拐杖在地毯上划出深深的凹痕。
他讪笑着,“侄子说笑了。你跟莎娜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丹瑞整理着衬衫的袖口,语调恢复了惯常的温柔,“不是说会让家族蒙羞?”
三叔公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不,不会……”
丹瑞心情似乎很好,他上前两步,轻飘飘拍了拍三叔公的肩膀,“三叔公这话说的,如果我们婚礼上的证婚人不由您来当,都对不起您的祝福……”
三叔公擦了擦脸上的汗珠,“不敢不敢。”
丹瑞轻笑,而后迈步走了出去。
三叔公一脸颓然摔倒在了地上。
“哦,对了”
丹瑞去而复返。
三叔公吓得连忙拄着拐杖起身,背脊绷得如弓弦,“侄子还有什么事吗?”
丹瑞嗤笑,“三叔公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想说……”
“其他叔伯为了夺位无所不用其极,”丹瑞望着窗外血色水洼,语气带着惋惜,“可怜我的父亲为了阻止这场内乱,不幸牺牲……”
他顿了顿,目光骤然锐利如刀,“没办法,我也只好‘临危受命’,你说对吧?”
三叔公浑身一震,不可置信望去。
丹瑞这是要将弑父之罪嫁祸给死去的叔伯身上了……
真的是,好狠的人啊。
可他除了点头,还能做什么呢?
雨水冲刷着窗玻璃,将倒映的身影模糊成一片暗红。
三叔公咽了咽口水,点头,“是,人心不古,这些人都是活该。”
“辛苦侄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