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荣将僧袍脱下,裸露出上半身线条明晰的薄肌。
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而后顺着麦色肌肤上肌肉沟壑滑落。
最终滴在新刨的木板上,洇出深色圆点。
扪心自问,阿荣其实长得很好看。
不是南州男人的张扬明媚。
也不像北洲人的凛冽矜贵。
而是像古寺铜铃悬在檐角的清寂。
有一种遗世独立,不染纤尘的空茫感。
苏帕看不懂的经文,他浅浅瞄一眼就能懂。
就连万佛寺的龙婆玛塔都夸他悟性极高。
称他为
“眼含须弥山,心藏般若海”。
只是可惜了……
阿荣尘缘太深,这辈子并不适合皈依佛门。
注定有佛性,无佛缘。
想到这,苏帕突然就对阿荣的身世感到好奇了。
她朝着一楼的阿荣懒懒开口:
“阿荣,我还没问过你,你是泰兰人吗?”
听到声响,阿荣放下工具,仰头望去。
阳光勾勒出他高挺的眉骨。
墨玉眼眸在看到她时骤然变得柔和,却又很快收敛几分,换上了一副淡漠模样。
苏帕今日穿了一身绯红纱丽。
色彩鲜艳,长长的纱裙包裹着她曼妙身姿。
竟也抵不过她三分艳色。
她虚虚趴在窗沿,摇着扇子,纱丽的流苏顺势垂下,在半空中晃荡。
二楼窗边竹帘滤下斑驳日光,将她本就白皙的脸镀上了一层金光。
而那越发淡漠的眉眼,像极了大雄宝殿上,渡了金漆的佛。
让人不敢直视。
加上近半个月的素食生活,再加上心情烦闷,食不下咽。
让她本就单薄的脸颊更显削瘦。
瞧着多了几分弱柳扶风的破碎感。
阿荣喉结不自然滚了滚。
他连忙挪开视线,声音淡淡回应,“小姐,我也不知道。”
“自我有记忆开始,我便跟着母亲在泰兰街头流浪。”
阿荣重新拿起工具,“不过我的母亲倒是说过,她是夏国人。”
当最后一块木板卡进绳结,他摇了摇新做的秋千,绳索发出“吱呀”轻响。
阿荣朝着苏帕开口:“小姐,秋千好了,你要不要来试试?”
苏帕刚想拒绝。
可想到这毕竟是阿荣亲手为他制作的。
直接拒绝怕是会伤了阿荣的心。
想了想,她还是起身下了楼。
艳丽的沙丽因为她的动作,松散垂下,拖曳在地上。
阿荣下意识放下工具,跟在苏帕身后,替她拢起散落在地上的沙丽。
没想到脏兮兮的手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印子。
他眉头微微皱起,“脏了。”
“没关系。”她轻笑了下,自顾自坐上秋千,“就当是你用秋千抵了这件衣服了。”
而后,她也不管阿荣了。
苏帕新奇的晃了晃秋千,纱丽随晃动扬起,露出纤瘦踝骨。
阿荣的目光不自觉追着那抹莹白,只觉山风都带上了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