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更令人觉得诡异的是。
那一双同温玫瑰如出一辙的杏眸望来时。
不像是成熟女人该有的眼神,倒像是如同孩童一般,清澈又迷茫。
特别是在看到这么多人的时候。
女人惊恐地往被子里缩去。
可在看到温玫瑰的时,她如同天真孩童一般歪头,怯生生开口:“姐姐,你跟我长得好像啊……”
温玫瑰的眼泪瞬间决堤。
在看到妈妈这一刻,所有强撑的坚强都土崩瓦解,
她浑身瘫软,原地下滑,差点摔倒在地。
幸好被李丞及时扶住。
坐在床边的温意见温玫瑰突然嚎啕大哭。
哭得伤心欲绝,撕心裂肺的模样。
她有些手足无措地起身。
许是被感染了一般,又或许是母女连心。
温意只觉得自己心脏抽痛,杏眸也泛起了泪,“姐姐,姐姐你别哭……是阿意的错,阿意不该惹姐姐哭的……”
可她一动,一阵金属碰撞的窸窣声便响起。
众人的眼光不自觉朝着女人的脚腕看去。
只见女人的踝间扣了一个精致漂亮的金属链子,上面甚至还镶嵌了一圈铃铛,稍稍一动便丁零当啷的,清脆悦耳。
链子的另一头,链接在床头延伸出来的铁圈上。
可那圈铃铛下的青紫勒痕,却比链子更触目惊心。
温意不懂这副枷锁是什么意思,但见所有人都往她脚踝上看去。
她像是想到了耻辱的事情,有些无措地缩了缩脚。
温意似乎怕极了,不断往角落缩去,眼泪直流,“我要阿卓,我要阿卓……”
阿卓?
凌卓?!
温玫瑰心里生出滔天恨意。
她从没有这么一刻,这么恨一个人!
因为担心温意情绪过分激动,所以早就准备好的心理医生也不敢随意上前。
最后,还是温玫瑰搀扶着墙壁,缓缓朝着温意走去。
“妈妈……”
轻轻柔柔的一声叫喊,让温意懵懂的眼眸有过一瞬间的清醒。
她也不哭了,只是呆呆望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有着八分相似的少女。
像是镌刻在心里一般,温意唇瓣微张,缓缓吐出,“暖暖。”
时隔十四年,再一次听到从母亲口中喊出这个小名。
像是被惊雷劈中,温玫瑰浑身一颤。
她的眼泪簌簌直掉,眼尾都已经泛红,却依旧克制着哭腔,“是我,妈妈,我是暖暖。”
温意像是有所触动一般,她缓缓朝着温玫瑰靠近,“是我的暖暖,我的……女儿?”
可突然,她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般,杏眸圆瞪,朝着温玫瑰低吼,“你胡说!阿卓说我的暖暖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
而后,她害怕得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嘴里喃喃自语,“我的暖暖,不要我了……”
温玫瑰摇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她猛地扑在温意面前,哭得不能自已,“妈妈,我是暖暖。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她捧着妈妈的脸,声嘶力竭,“妈妈,你看看我啊。”
即使哭到绝望,却依旧紧紧拽着妈妈的手,“妈妈……”
“妈妈……”
温意只觉得眼前眩晕,头好痛,心脏抽痛。
好像有什么恐怖的,绝望的,肮脏的记忆被自己忘掉了一般。
好难过好难过好难过。
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
不对不对不对。
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