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煜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疯了一般爆发:“就是你,你不要装了……”
话未说完,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
“苏二公子,这只是意外,谁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
这话叫苏煜顿住了。
是顾宛柔。
苏煜循声望去,透过朦胧的屏风,只能隐约看见女人的身影,面容却是看不清。
但能想象到,此刻的她,定是拧眉不悦的。
突然间,他面上露出说不出的神情,好似麻木,又好似淡漠。
“走,你们都走。”
沉默片刻,几人对视一眼,默默离开了。
……
因为受伤一事,苏煜和谢婉的婚事耽搁下来。
苏府主动劝谢婉退婚,但谢婉却对外说:“不管苏煜变成什么样,哪怕是全身瘫痪,我都要嫁他。”
一时间,苏煜成了众人羡慕的对象。
羡慕谢婉对他忠贞不渝。
无人知晓的是,谢婉面对苏煜又是另一副面孔,面露讥讽,居高临下。
“你这腿断了,今后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等进了谢府,就老老实实当个面首不准出房门半步。”
苏煜冷眼相看,沉默不语。
瞧着他半死不活不言语的模样,谢婉自觉无趣,转身离开了。
这段日子,顾宛柔也来过一趟,被苏煜拒之门外。
她站在房门外,静静诉说着歉意:“抱歉,那日情急,我没能救下你,我会替你请最好的名医,你一定能好的……”
这些话像钩子,一下一下都勾在苏煜的心上,痛不欲生。
极致的痛苦之下,他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她走了,丫鬟进来禀告:“苏二郎,顾姑娘给您留了一个东西。”
那个东西,是一个带着轮子的木椅。
他只要坐在上面,身后之人便可以将他推出去走走。
但苏煜却不愿用。
他不想和顾宛柔再有任何关系。
可关于她的事迹却长了翅膀,总会不留痕迹地传入他耳畔。
听说她升官了,苏父大喜,做主将她与苏桓的婚事定在了本月;又听说,顾宛柔时常会来寻苏桓,她吹箫,他抚琴,两人感情甚好。
今日,顾宛柔又来寻苏桓了。
“苏二郎,你骑术了得,那马又与你相处多年,怎会突然发狂?”
“你怀疑我?”
“小女只是心存疑惑。”
沉默片刻,苏桓嗤笑一声:“没错,是我干的,我看不惯他用那种眼神看着你,明明有了谢小姐,还同我抢你,他就是个混账!我只恨马儿怎么没一脚踢死他!”
不远处的幽径回廊,坐在轮椅上躲雨的苏煜眼一颤。
三四月的风很冷,直吹的他颤抖不已。
顾宛柔为人正直,眼里容不得沙子,他只展露出一丝不好的一面,她便弃他而去。
对苏桓也应当如此才对,再不济,也会说一句不该。
可偏偏,她的回应是沉默。
死寂一般的沉默。
气氛沉闷下来。
苏桓察觉不对,卖乖说着:“顾娘子,我只是一时昏了头,才会做下这等荒唐事。”
“我如今知道错了,今后,我一定会请名医好好医治他的腿。”
他面上乖觉,内心却是不以为然。
等苏煜娶了谢婉,能不能活着出来还要另说呢?
想到谢小姐描述着要如何折磨苏煜之时的神情,他冷不丁打了寒颤,内心庆幸,自己没有非要娶谢婉。
顾宛柔沉默一瞬,不知信没信,只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