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

柳云惜竭力推搡开身上的男人,也将他一路向下摩挲的大掌拂开。

“裴渡,看清楚,我是柳云惜!”

她颤抖着连滚带爬下了床,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房间。

这一夜,柳云惜躲在狭小的耳房,再也没有睡意。

翌日清早。

柳云惜顶着疲惫打开耳房的门,却刚好看到裴渡从她的卧房出来。

四目相对,尴尬和耻辱感接踵而来。

她下意识拢紧衣襟,后退了两步想要避开。

第7章

裴渡却眸色幽深看着她,轻飘飘开口:“昨夜喝多了把你当成阿月,以后你知道我喝了酒,记得避着点。”

柳云惜沉默一瞬,蜷拢手心点了点头:“云惜谨记。”

以后相隔万里,不管他饮不饮酒,自己都会离他远远的。

裴渡眼底涌上一缕复杂情绪,但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大步离开了。

柳云惜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许久才收回视线。

还有四天,就要走了。

院子里的梅花树叶萧瑟凋零,她心底的情愫之花,也早就枯萎了。

下午,柳云惜去皇城官署做戍守边疆的文书交接事项。

看着原本属于父母的通关文牒,她一时有些失神。

自七岁后,柳云惜就再也没见过他们。

从前她也在心底埋怨过,他们驰骋沙场以边疆为家,却将她丢在京城不管不问。

裴渡给了她遮风避雨的家,她以为那个男人是她此生永远的依仗和依靠。

直到一抔黄沙埋忠骨,柳云惜才想通过,身为武将家的女儿,她不该偏居京城一偶,而是应当一身戎装冲锋陷阵,巾帼不让须眉。

好在还有时间,她要继承父母的衣钵,带着柳家军魂,继续他们没能完成的任务。

这两天,柳云惜继续收拾着出征的行囊,却突然发现,枕头底下放着的瓷瓶不见了。

那青花瓷瓶里,放着的是他们柳家祖传的救命药玄元丹。

一粒丹药,可医死人,肉白骨。

父亲出征前,特意留给她,要她非万不得已不可轻易用掉。

可现在,玄元丹不见了!

正当柳云惜万分紧张之际,裴渡来了梅苑。

“阿月前几日腹痛难忍,我将你的玄元丹拿去给她服用了。”

“那日走得匆忙忘了告诉你,如今她已痊愈,本王欠了你一个人情。”

听着他云淡风轻道出的话,柳云惜的心跌落了谷底。

玄元丹是柳家军上战场杀敌立了军功才能得到的救命药,父亲特意留给她保命用,这个男人竟然轻飘飘地给了江渡月!

“皇叔可知,玄元丹是我父亲的军勋?”柳云惜颤着声问道。

裴渡点了点头:“自是知晓,所以你想要什么补偿尽可开口。”

看着他一脸淡然的样子,柳云惜只觉整颗心好似被无数只蚂蚁在啃咬吞噬。

裴渡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朝中无数人对他虎视眈眈。

从一开始,这颗玄元丹柳云惜就打算用在他身上。

现如今,他既然给了他心爱的女人治腹痛,自己也就当是提前送给他们的新婚礼物。

如此一来,这本以为还不清的养育之恩,也一笔勾销了。

柳云惜深吸一口气,哑声道:“明日我想去城东观赏红锦池的并蒂莲开,皇叔若真要补偿,就陪我一同去吧。”

明日是她生辰,她想在并蒂莲花盛开的那一刻,跟裴渡好好道个别。

裴渡沉默片刻,点头应了下来。

一夜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