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你来就是特意为了跟我说这个,让我给陶立洲腾位置?”

他和祝梦舒处在一起这两年,周莉见了他,一口一个姐夫,喊得十分热切。

两年前,他和祝梦舒敬酒的时候,周莉祝福的话说了一大串。

什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永结同心。

可现在,陶立洲才回来不到一个月,周莉就完全变了副面孔。

周莉神情闪过一抹羞惭,又生硬道:“他们性格好,说不出这话,那就让我来做这个恶人。”

“我知道这话对不住你,可现在是新时代,就算离了婚你也能找到新的幸福。”

萧瑾祺冷下脸:“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教我怎么做。”

说完他往前走去。

走过拐角,他拿出户口本,上面迁出两个字板板正正。

瑟瑟秋风袭过,他身躯一颤,一滴泪随之落下砸在那两个字上。

旁边一个热心的大妈路过询问:“哎呦,小伙子,这是怎么了?”

萧瑾祺摇摇头,轻声道:“没事,只是北京的风,太大了。”

……

这天晚上,萧瑾祺坐在客厅坐到深夜,时针跳过了十二点。

倒计时四天,他也就要离开了。

祝梦舒没有回来。

他看着墙上的结婚照。

祝梦舒穿着军装,他穿着警服,两个人紧挨在一起。

他浅浅勾唇,可祝梦舒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明明是结婚照,此刻看上去,倒像是将两张毫不相干的证件照合在了一起。

天边传来第一缕晨光时,萧瑾祺起身把照片取了下来放进了杂物间的角落里。

祝梦舒是这天下午才回来的。

萧瑾祺醒来时,就见祝梦舒坐在沙发上。

一见到他,祝梦舒起身走过来探了探他的额头:“怎么睡到现在?身体哪里不舒服?”

她有时候似乎很细心,随时能发现他身体的变化。

有时候又粗心到,连他们俩的结婚照不见了也毫无察觉。

萧瑾祺有些贪恋那掌心的温度,却又闭了闭眼,强逼着自己把头别开。

“难得休息,睡个午觉。”

他说完,便看到祝梦舒另一只手上拿着两张剧团的票。

看见他的目光,祝梦舒抬手:“立洲送我们的票,明晚的演出,说是为了昨天的事道歉。”

“谨祺,昨天我不该那么说你,抱歉。”她的眼神带着歉意。

好像只要不在陶立洲身边她就又成了那个冷静理智的祝团长。

萧瑾祺鼻尖一阵酸涩,又强压下去。

他问祝梦舒:“你要去吗?”

祝梦舒轻嗯一声:“明天晚上没什么事,咱俩一起去看看。”

萧瑾祺想起之前祝梦舒说训下属:“你们一个个训练没精神,看表演的时候,倒是闹腾。”

“那剧团的演出,就那么有意思吗,现在还没回过神!”

萧瑾祺垂下眉眼。

这个答案并不令人意外,毕竟陶立洲的表演,她怎么舍得错过。

可他的心仍是不可避免地泛起刺痛。

他指尖掐进掌心,嘴角却勾起:“那就…去吧。”

去告别曾经的自己吧,也去斩断他最后的念想。

第6章

祝梦舒回来似乎就是为了通知他这件事。

放下票,她又大步流星离开。

萧瑾祺将目光放在一旁的演出票上:【华天大剧院,演出时间:十月十三日晚上八点】

十月十三日是他们领结婚证的日子,但祝梦舒从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