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游合上奏折,面容镇定,他道:“百姓受灾,朕甚忧心,今年宫里开支削减五成,一同添进这里。王大人以为,谁可当赈灾钦差?”

原本宫里开支最大的就是寿康宫,说是盘剥了宫内七成油水也不为过。皇帝这边待遇差了,宫外的魏府却肥了。

太后如今被软禁,省下来的钱正好赈灾。

户部侍郎答:“臣以为,陈坪可担此任。”

楚昭游搜索了一下这个人,记忆中,他好像听萧蘅给他安排了几次差事,可以用。

而且陈大人年轻,抗冻。

楚昭游点点头:“朕记得陈大人就是镇州人,对受灾一带比较熟悉,就派陈大人去吧。”

又有人上奏了几轮,朝臣这才惊讶地发现,他们陛下记性很好,虽不理政,却能在平日上朝旁听中,把大小官员记得一清二楚。

接下来上奏的官员更多,鸡毛蒜皮到军事调动,楚昭游能看懂的就是问问大臣的意见,马上决断,听不懂就让他们把奏折交上来,容后再议。

本来怕楚昭游胡乱拿主意的大臣也放心了,人可以藏拙,但不能刚愎自用。

楚昭游手边已经积压了十几本奏折,接下来又是一本云里雾里的,大都是摄政王下旨开展到一半的事,没头没尾,大臣也不能耗着早朝给他科普。

太多了吧。

能少一本是一本。

楚昭游环视四周:“此事众爱卿可有主意?”

大臣们不说话。

大殿静默了三秒,君臣共同反省。

半响,御史提议:“摄政王肯定有办法。”

“对,摄政王现在肯定在府中。”

甚至有人明目张胆地暗示:“解铃还须系铃人。”

楚昭游默默捂着饿扁的肚子,一同操作猛如虎,上朝变回二百五。

他以前怎么不觉得早朝时间这么长?事情这么多,一件又一件,他的知识盲区被挨个戳了个遍。

他摆摆手:“下朝,朕心里有数。”

薛公公抱着一打奏折,有些纳闷。

朝臣居然没有为难陛下?

摄政王的人要是抱团欺负陛下,早朝失序,他和陛下两个人的嗓子哪吼得过一堆人。

杀鸡儆猴或许有用,问题是,也没人替陛下杀鸡。

薛公公想的,楚昭游心里也知道。

狗逼摄政王,明明和朝臣打了招呼,却偏偏还要加上一句,是朕把摄政王气得不上朝。

小心眼,不就是说他昨晚被气晕了么。

楚昭游有气无力:“薛公公,朕要吃蟹粉狮子头、虾仁鸡丁、黄焖鱼翅、荷花酥……”

他报着菜名,忽然想起镇州雪灾,“算了,给朕一碗蛋炒饭,多洒点葱。”

……

萧蘅出宫的时候,正好碰上谢朝云。

谢朝云盯着这个时间出宫的摄政王看了又看,没忍住道:“你和陛下打了一架?”

看起来还输了。

萧蘅看傻子似的,“滚。”

谢朝云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自己照照镜子去,这里都红了一块,一看就是掐的。”

普天之下,敢掐摄政王的,不作他想。

萧蘅一愣,他向来对身上的伤痛不上心,不是伤筋动骨,懒得分一丝心神。

楚昭游给他冰水洗脸之前,还掐他脸了?

都不用问,问就是叫他起来上朝。

“本王罢朝了。”萧蘅大步踏离皇宫。

谢朝云脚步一顿,他得了空,刚要去上朝。

“为何?”

萧蘅脸色很差,终于想起他昨晚进宫的本来目的。

问楚昭游和陆淮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