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忆雪伸手从自已的衣服中,将从辛亦绿那得来的绿色光团拿了出来,说:

“仙尊这莫不就是我们此行所要寻找之物。”

应以寒低头望了一眼:“正是此物,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伏忆雪将前因后果同应以寒讲了,应以寒点了点头表示自已知晓了,然后伏忆雪接着说:

“辛亦绿估计就是用此物的力量影响着黑袍人。”

而后应以寒从袖中掏出了一个乾坤袋,只见那银线勾勒的袋子只有巴掌大小。

但随着他一摇,足有八尺长的千里山河绘卷便展露了出来。

伏忆雪手心处的绿色光团宛若有了感知一般,它直直飞离了出去,在应以寒的面前打了个转,随后融入了那画卷之中。

顿时绘卷上迸发出了一阵奇异的白光。

待光线散去后,一个截然不同的画卷出现在伏忆雪的面前。

虽说千里山河绘卷上依旧还有着大片大片的空白色,但它的群山已染上了黛青,里面的草木山林都有了活力与生命。

隔着画纸,仿佛触手可及。

伏忆雪被这变化所震撼,他一动不动地睁眼望了良久,才收回了视线。

“真没想到这画卷原先竟是这等好颜色,完全看不出是百年前所绘。”

“仙尊,这幅千里山河绘卷是出自你之手吗?”伏忆雪忍不住问道。

却见应以寒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他开口说:“不是,这是我的……一位故人所绘。”

望着应以寒这态度,伏忆雪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出声追问道:

“这位故人莫不就是同仙尊百年前一道行路千里,聚山河灵气的那位?”

“……是他。”应以寒答。

应以寒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依旧还是冷得如那万年的霜雪,但伏忆雪还是注意到了,他两侧的嘴角在不经意间微微勾了勾。

他在笑。

伏忆雪看着不禁有些失神,他在心里想着这位一定是仙尊极其要好的友人吧。

可是自已却从未见过他,也从未见过有谁一直待在应以寒的身边。

伏忆雪忍不住发问道:“仙尊你的那位友人是什么样的人呢?”

应以寒听闻这话的时候,他慢慢垂下了眼,好似在思索些什么,最后他才缓缓张口道:

“他天赋异禀、才华出众,七岁便可舞剑,十岁便会诵诀,少时便闻名于弟子间,而后更是在仙界一举成名。”

“见者皆言他才貌双全、温文沉毅,然我对此不置可否。”

“为什么?”伏忆雪问道。

应以寒眯了眯眼,像是想到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他道:“我认为他还颇具少年心性。”

“喜好玩乐,书画、器乐多多少少都会点,有时甚至以捉弄他人为乐,但从未过头,为人仗义,广交好友。”

“但同时他又心思颇细,事情经他手皆是缜密,以至于有时我甚至觉得……他其实可以多说一些,不必事事都藏在心里。”

伏忆雪心里暗暗地想这位朋友倒是和自已还挺像的,毕竟若是乐意,他还能当场给你拉段小曲出来。

“我和他正式相识过迟,相识后却又聚少离多,所以……”

应以寒说着突然一抬眼,将视线落在了伏忆雪的身上:

“有时又难免觉得幸运。”

伏忆雪望着应以寒投落到自已身上的视线,不知道是不是月色的缘故,他觉得应以寒此时竟分外的温柔起来。

夜色变成了一湾澄静的碧波,恣意流淌在山林的每一个角落,所行之处皆是草木的影影绰绰。

“啊……这样啊。”这下有些结巴的人变成伏忆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