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声音好像一下子如同潮水般退去,珠宝的光亮在伏忆雪的眼中分割成无数的亮片光点。
他好像有些听不清声音,也看不见菟丝子的脸了。
他只知道她是笑着的,就好像只是说出来了一件无比平常的事情,就像只是在问你今天吃饭了吗一样。
但……但那可是刺穿心脏啊!
现在这颗心脏长在伏忆雪的胸口上,它在自已的胸膛里跳动,运输着动静脉的血液,搏动着交换着氧气,随着伏忆雪的每一处呼吸而起伏着。
要是这颗心脏被刺穿了,那他岂不会就……
伏忆雪突然像是回过神来一样,他身体猛地往后跌坐了一步。
周围嘈杂的声音再度在他的耳边嗡嗡响起。
身体因恐惧而不住颤抖,但他的头脑却愈发的空洞。
“害怕了吗?这很正常,不会有人不惧怕死亡的。”
菟丝子站起身来,她慢慢一步一步走向了他,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
随后她站在他的面前蹲了下来。
她的瞳孔一如那刀鞘漆黑,但伏忆雪竟从中看出了一丝的温柔。
菟丝子的手覆盖在了伏忆雪的脸上,她慢慢抚摸过伏忆雪的脸颊,就像母亲在爱抚着她的孩子一样。
但她的指间很冰很冷,伏忆雪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跟我走吧,我来这儿,本就不是为了要你的生命的。”菟丝子柔声说。
“你要带我去哪?”伏忆雪强定心神,问道。
菟丝子说:“去你该去的地方,去见你该见的人。”
这个回答极其含糊,甚至可以说是模棱两可,伏忆雪忍不住继续追问:
“你要带我去哪里?要我去见谁?是你说的九尾大人吗?”
菟丝子说:“你之后自然会知道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着菟丝子突然停顿了一下,她像是想到什么,笑了起来:
“伏忆雪,这是你的宿命,我只是带你完成你的宿命罢了。”
“离开应以寒的身边,离开飞羽宗,不要再去管千里山河绘卷的事情,它们都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它们只是徒劳的浪费你的时间罢了。”
“你明白了吗?伏忆雪。”
菟丝子说着,她的语气很温柔,就像在唱一首摇篮曲一样。
她低眸望向伏忆雪,只见伏忆雪低垂着头,细长的睫毛在他的眼廓旁落下了一层细小的阴影。
许久,她才听到了他的回答。
他说:“我明白。”
“我踏上修补千里山河绘卷的路上,只是为了逃避追赶罢了,若是你有能保全我的办法,那我为何还要在此处受苦。”
“我和应以寒是两路人,既然注定要刀剑相向,那又为何要在一起平白无故浪费时间,早点分离才是解脱。”
“我和你走。”
伏忆雪说着,他将头抬了起来,直视着菟丝子的眼睛。
不同于菟丝子瞳孔的一片乌黑,伏忆雪的眼睛很亮。
“我能理解我真是太好了。”菟丝子笑了起来。
她看见伏忆雪的额头上散落了几缕凌乱的头发。
近乎是下意识的,菟丝子靠近了伏忆雪一点,伸手替他将头发梳理,别在他的耳后。
但下一刻,一阵剧痛猛地从菟丝子的胸口传来。
菟丝子的动作停顿住了。
她近乎有些木然的,不知所措地低下头来。
一柄短剑刺穿了她的胸口。
那柄短剑通体漆黑,正是先前菟丝子丢给伏忆雪的那柄剑。
“你……”
菟丝子话语还未落,伏忆雪猛地以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