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忆雪闻言一抬头,便看见应以寒站在不远处。

天光落在他一束白发上,应以寒就这样一手抵在那一出剑鞘便是石破天惊的名剑,一手握着那把乱七八糟的甜糖。

他偏过头来,眸光便从他的眼缝中投落,垂到伏忆雪身上。

伏忆雪便小跑到应以寒的身边:“你知道吗?我刚才居然听到辛亦绿如今的消息了,她还在带着祂。”

“真不愧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就遇见祂了。”

应以寒垂下眼,他曲着指在伏忆雪的嘴角不轻不重抹了一下,伏忆雪这才想起自已嘴角先前可能留下的糖渣。

“那你很小很小的时候,在干什么呢?”应以寒轻声道。

伏忆雪笑了:“我?我还能做什么,就是上课放学吃饭睡觉,就这样罢了。”

应以寒嗯了一声:“那你上的课有意思吗?可有讨厌的先生,交好的同学?”

伏忆雪眯着眼想了一会儿:“嗯……确实有,教符文的长老老是拖堂,剑术的长老倒是好,下课总爱和我们一起玩。”

说完这些后,伏忆雪才发现应以寒今天的问题似乎意外的有点多,他便笑着问道:“今日这是怎么了?这么尽关心起这些小事了。”

应以寒微微偏过头来,他的身上总带着一股冷意,但可能此时顺着天光的缘故,暖光柔柔落在他的眉眼上,竟显现出了几分温和。

应以寒:“不算小事。”

应以寒停了一下,又说:“关于你的事情,我都想知道。”

伏忆雪闻言后笑了笑,他走在应以寒的旁边,絮絮叨叨地同他说了不少的事情。

他上过的课,吃过的糖,抓过的鸟……

都是些小事,但应以寒听得却格外的认真。

应以寒会时不时的点下头,或停下来问两句。

伏忆雪说得尽兴了,他看见不远处亭亭立着一棵花树,他三下两下跳到那旁边说:

“仙尊你还记得吗?我们飞羽宗也有一棵这样的树,就立在你常走的那条小径上。”

“我那时候,有时在树下等你,有时就在树上偷看。”

说着伏忆雪两手并用,一下就爬到了那花树上,他朝底下的应以寒挥了挥手:“就像这样。”

花树上的花有的已经开了,有些还是花骨朵儿,但依旧泛起了点幽香,绕在伏忆雪的脸上,伏忆雪以手推了推面前的花枝,指尖便传来点凉。

“当时,怕你知道,又怕你不知道……”说这句话的时候,伏忆雪的声音下意识地压得很低、很轻。

但下一刻,伏忆雪的身子一滑,连人失足坠了下去。

其实这花树不高,伏忆雪也不是小孩子了,这点距离掉下去对他不算什么,他甚至可以很快地变换姿势站稳。

可伏忆雪没有动。

可能……只是因为,他看见树底下的那人向他奔来了吧。

其实在伏忆雪小的时候,他也不是没从那花树上摔下来过。

砸在地上,连骨头都在滋滋的疼。

他那时总想着,要是有人能接住他就好了。

要是那人能接住他,就好了……

“伏忆雪。”

伏忆雪一睁眼,就看见他被应以寒抱在怀里,应以寒望着他,眼里满是焦急。

“我没事。”伏忆雪笑着说。

他望着应以寒,应以寒的眉眼生得极其漂亮,细长的睫毛映着点天光,他一挑眼,那光便从他的眉骨落下,滑过他高挺的鼻梁。

“我知道的。”应以寒突然开口说。

伏忆雪愣了愣,才意识到应以寒回的,是他在花树上时自言自语的话。

他本以为自已说的已经够轻,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