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伏忆雪不禁自嘲般笑了笑。

他一偏头，看见雪兰就放在他的身边。

雪兰的剑身已经被细细擦拭过了，那上面的污血皆已经消失不见。

但它已经自中而断了，剑上的断口有些晃眼。

在他依照玄冥的话语，刺向玄冥心脏的时候，雪兰受到了反冲，断裂了。

“明明是把好剑呢。”伏忆雪不禁觉得可惜。

最后伏忆雪只得拿起了断剑，摇摇晃晃地起了床。

他向外走。

他知道飞羽宗收留一只魔意味着什么。

就算他先前和不少飞羽宗的修土有交情，可也改不了他如今已是魔，这个既定的事实。

就算和他有交情的修土愿意保他，但其他修土呢？其他仙门里的人又会怎么看待呢？

他不想让他们为难。

他不想让……应以寒为难。

伏忆雪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房门，走出了飞羽宗，走下了飞羽长阶。

“要去哪里呢？”伏忆雪望着黑洞洞的天，有些迷茫。

“那就去魔域吧。”伏忆雪垂下眼，他又想。

那是魔该待的地方。

而且，伏忆雪总觉得自已那时在北海里发生的头疼，颇为古怪。

他要去好好调查一番。

伏忆雪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天空。

那就去魔域吧。

***

伏忆雪走下飞羽长阶后，又行了一段的距离。

他按照记忆里魔域的位置走去。

天边下起了大雨，噼里啪啦的，伴随着雷声轰鸣。

身上一阵阵的疼痛忽地再次袭来。

伏忆雪的眼前突然开始有些模糊，他的意识开始有些不清。

雨水砸到泥地上就落出一个坑来，伏忆雪的脚步很踉跄，他捂着自已的腹部，一步一步向前移动着。

猛地，他摔倒在地上，呕出了一口血，血水混杂在泥地里。

脏兮兮的。

“咦，娘躺在那地上的是魔吧。”

“小孩子别乱看，看了魔眼睛可是要烂掉的，乖，和娘回家。”

突然，伏忆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砸着他的脑袋。

许久，他才认出来，那是石头。

“妖魔该死，是魔的都去死！”

“呸，肯定是干了不少坏事给修土修理了一番，伤得好啊。”

“这种魔物，就不应该存在，就应该去死！”

……

这种声音混混沌沌的，模糊而又破碎，伏忆雪看见他们的嘴唇在翕动，可他却像是被一层屏障隔绝在外，无法捕捉到那些话语的内容。

人影交杂着，他能看见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但他好累，他伤得太重了，他甚至连挪一挪自已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伏忆雪只能瘫倒在地上，看着泥水浸染着沙石混杂在自已的身上。

脏兮兮的。

“真狼狈啊……”他想。

“呸呸呸，该死的魔，真晦气啊。”围着他的村民冲他吐了口唾液。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才陆陆续续相继离去，离开前还不忘又踹了他一脚。

伏忆雪被人踹进了那臭水沟里，里面的泥地黏了他一身，混杂着他身上的血滑入他的眼里。

雨水淅淅沥沥的下。

“真狼狈啊。”

这时一个女人走到了他的面前，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