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红了眼眶,一把攥着周煜京的衣领,咬牙道:“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周煜京抬眸,哑声道:“盛俞,我只是太想她了。”
一句话,堵住了盛俞所有的怒骂。
他怔怔看着周煜京恍若尸体的脸色,喃喃道:“那周氏怎么办?还有伯母,她又该怎么办?”
周煜京情绪很淡的笑了笑:“还有你们,而且我妈……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了。”
他想起得知那个女人死讯的第二天,周母给他发的信息。
【一切随心,我不会阻拦你。】
知子莫若母,周母大概早就猜到了,他会撑不下去。
周煜京拨开盛俞的手,朝他招了招:“我得走了,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他还得去拿那个女人留下的东西,拿着那些,等他死了见到她,告诉她,他知道错了,他后悔了。
自这天起,周煜京就再也没去过周氏,甚至还寄了两份股份转让合同给盛俞和顾嘉鸣。
他活不久了,总得给活着的人留点东西。
至于他手中剩下的不动产,他全都变卖,只留下了这间别墅,和一部分现金打给了周母让她安顿下半生。
还有给助理一笔钱,请他在自己死后,把他跟白韫宁的尸体合葬在一起。
生不同衾死同穴,他想。
足足花了将近半年时间,周煜京才把当初白韫宁给他留的东西全部拿到手。
林林总总一共有二十多样。
只是当年开在警校外面的铺面有些没做了,找到当年的人花了点时间。
周煜京把那些东西全都分门别类放在卧室,装着白韫宁那个冷冻器的边上。
不过半年时间,曾经风光意气的人就变得形销骨立。
医生给他开了很多药,都是用的最好的,可他吃了没用。
每找到一样东西,每看白韫宁一眼,他的心衰都更加严重。
对于一个没有希望的人来说,活着就是一种折磨。
只有白韫宁给他的那些东西,算是唯一的念想。
当找到最后一样的东西的时候,他再撑不住,晕在了别墅,直到助理发现,把他送进了ICU。
从医院病房醒来的时候,他看见周围围着许多人。
盛俞,顾嘉鸣,林宇明,还有哭到眼睛都肿了的周母。
周煜京勉强扯了扯嘴角,朝周母伸出手:“妈,对不起……”
他好像一直都在对不起别人,没能当好白韫宁的丈夫,也没能当好周母的儿子。
周煜京心里又开始疼了,疼的他靠在周母怀中又吐出一口血来。
他攥着周母的手,低声道:“妈,我想她想的快要疯了,妈,对不起……”
周母看着他,唇瓣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苛责的话。
最后,她只是抱着周煜京,颤着声音开口:“孩子,妈不怪你……”
事已至此,她半句求周煜京活下去的话都说不出口。
她明白周煜京是真的撑不下去了。
医生下病危通知书的时候,周母就在旁边,她原想或许还有办法。
可现在,看着周煜京毫无生气的样子,她只能绝望的想,或许离开对他才是一种解脱。
周煜京又睡了过去,而后在深夜醒来,病房里空无一人。
他扯掉了手上的针管,就这么穿着病号服走出了医院,回到了别墅。
冷清寂静的别墅里,只有他的咳嗽声。
他扶着扶手一步步走上二楼,台阶上,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他推开门,看着冷冻器里的白韫宁,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他踉跄着过去,在冷冻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