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挨到月上中天，牢房外传来脚步声。

下一刻，萧婉云身上一暖，落入一个怀抱，竟是顾寒声。

他喝得烂醉，红着眼死死盯着她。

就在萧婉云以为，顾寒声会恨到要掐死她的时候，男人却醉倒在她肩膀上。

他醉了过去，依旧不甘质问：“为什么要背叛？”

“爹对你最好，明明我们约定好，等打完这一战，我们就要成婚了，明明我等了你十年，你为什么要当逃兵？

“萧婉云！我带着你拜了祖父，拜了叔伯，拜了兄长，告诉他们，你就是我未来的妻子。我在皇城每天都让他们在天之灵护你平安，你怎么对得起我……”

“……我恨你。”

一刹那，萧婉云泪盈于睫，喉间满是苦涩。

她也感觉到脖颈的濡湿。

她握紧手，这一刻没推开顾寒声，就当是最后的温柔。

事到如今，萧婉云已经不能说出真相。顾寒声已经被赐婚昭阳公主，昭阳公主是一个很好的人。

半响，等到顾寒声渐渐睡了过去。

顾寒声才敢小心翼翼抱着他，在这一刻流露隐忍不舍的爱意：“寒声，对不起，你恨我吧。”

恨她，他以后才能和昭阳公主好好在一起。

反正她已经死了，与其让他念着她，还不如让他恨着她。

第4章

两天后，顾寒声率军出发羌城。

萧婉云被捆着双手，拉到军前跪下。

前方，顾寒声一身戎装，银甲冷光衬得他周身凛冽，大步朝她而来。

但他却只冷冷瞥了萧婉云一眼，毫不犹豫越过她走上前方，温柔看向前来送行的昭阳公主。

“队伍马上就要出发，公主不必再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他们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萧婉云静静看着这一幕，既心痛又欣慰。

酸涩间，昭阳公主意外看来，冲她点了点头。

她垂下眼眸，自己以后不能陪顾寒声了，但昭阳公主是很好很好的女子，会比她更好的陪伴顾寒声。

她放心了。

风声呼啸，马踏出京。

萧婉云双手被绑，跌跌撞撞跟在马后跑，体力渐渐不支。

不知多久，她终于一头跌倒，被疾行的马绳拖得血迹斑斑，一路殷红。

昏沉间，她连大军何时休整都不知道。

一只手扶起了她，顾寒声丢给她一块干粮：“吃吧，现在还不到你死的时候。”

萧婉云恍惚接过，听见顾寒声问：“萧婉云，你背叛羌城，舍弃那么多百姓，我还以为你这种人的血是黑的。”

萧婉云心一疼，她没有舍弃任何人，只是没保住。

她握紧干粮，颤声回答：“我保不住他们。”

顾寒声神色变冷：“所以你就当了逃兵？”

“当初我在悬崖下捡到你，明知知道你可能会死，却也救了你，顾家人明知道会死，也会上战场保家卫国，你呢？”

“当初我就不该多事管你，你早该死在悬崖下。”

萧婉云心被狠狠一刺。

明明早就死了，可是听到还是会痛。

在顾家无忧无虑长大，十年的温暖，她再也得不到了。

她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脏最近的地方，挂着顾寒声为她求的小佛像。

他将它送给她时，说希望她平安一生。

可现在，她只剩下佛像了。

夜深寒冷，她不知不觉靠着营帐睡过去，梦见

羌城没有大败，她顺利回京和顾寒声成婚。

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