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白昭颜，但我也叫白昭颜。”

墨妄瞳孔轻颤，慌乱地抹去眼角的泪。

白昭颜绞着手指继续说：“总有一天我会离开的。”

她没有办法作出任何承诺，带谁离开，或者留下。

“如果真的到了我要走的那一天，我一定跟你，跟你们告别好吗？”

白昭颜的声音又轻又柔，却像一块千斤大石压在墨妄心头，刚压下的泪意又疯狂上涌。

白昭颜捧着他的脸，一点一点将他眼下的泪拭去，心口有些酸酸涨涨的疼。

“你别哭呀，我不是还在这里吗？”

墨妄手指蜷缩，声音闷闷的，“可你还是要走。”

这是她的命。

白昭颜无声一叹，将人抱住，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乖了啊。”

墨妄紧紧扣着她的腰，突然问出那个问题：“是不是如果当初我没有中祝由术，对你说那些不好听的话，你就不会走？”

白昭颜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诚实道：“不是。”

除了完不成任务死掉外，白昭颜就没想过一辈子留在这里。

“中祝由术的原委我已经知道了，诺雅也死了。难道‘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这句话还要我来说吗？”

她在墨妄腰间拧了一把，“受委屈的是我诶。”

第105章 结契前夕

墨妄摇摇头，突然从她肩膀抬起脑袋，认真地看着白昭颜良久，亲了亲她的眼睛。

“抱歉昭颜，我一直在想是我心智不坚才会中了诺雅的祝由术。”所以陷入了即将把自己逼疯的死循环。

白昭颜抬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好了，打住。”

“我不生气了，也不故意不理你了，你别给自己太多压力。”

到时候抑郁症。

墨妄抬手覆上她的手，吻在她掌心。

他现在是可以不纠结那个，但要纠结白昭颜要走这件事了。

他张口，声音顺着白昭颜掌心传出，“昭颜，你要回去的地方在哪里？”

“是山那边？还是过海？我可以去找你吗？”

白昭颜掌心酥麻，轻轻松开他，有些无言以对。

她们中间隔的不是万水千山，而是时间与空间。

不是墨妄想就可以有机会找到她的。

墨妄见她沉默，眼底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心脏每一次跳动拉扯都涌上酸涩，喉头发苦，他微微垂下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昭颜微微往下，胳膊伏在墨妄腿上，将头埋进臂弯。

墨妄心中思绪万千，手却还是轻柔地替她顺着背。

白昭颜不比他好受多少，好几次张嘴想说些什么都没说出口。

脑中有一个声音说，骗骗他，哪怕是骗他让他高兴一些也行。

可她真的说不出口。

让墨妄沉浸在虚假的承诺里无望地等一辈子，她就真的太不是人了。

白昭颜无声地叹了口气，感受着背脊属于他手掌的温度，突然觉得倦怠。

“墨妄，昭昭。”朗晔突然从院外探出一颗头，目光触及到白昭颜的新衣服上，感叹一声，“昭昭你好漂亮。”

白昭颜抬头，“我也觉得。”

墨妄停下给她顺背的手，“你怎么来了？”

朗晔的眸中满是惊艳，完全忽略了墨妄的存在，“我来搬桌子。”

云浅结契，部落摆宴，首领出资，现在每家每户需要贡献的就是桌子板凳，不然到时候没地方坐。

他记得墨妄家有一张桌子，平时用不上，就打算先借来一用。

朗晔跑到白昭颜面前站定，金色头发极其耀眼，毫不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