玹婴……竟然是剑符双修。
仅仅一缕元神,就能与元婴期的大天师斗法斗到势均力敌的地步……
不对!
不是势均力敌!
“瑶贞”嘴角溢出一丝暗红,眼睛里也逐渐爬满密密麻麻的血丝,她忍了又忍,还是吐出一口滚热的鲜血,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可饶是如此也不肯服输,恶狠狠地瞪着郁润青道:“你为了救你徒弟就要杀了瑶贞是不是?”
瑶贞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天神之力的反噬,这样下去,势必爆体而亡。
郁润青微微抿唇,放下了手。
“瑶贞”得意一笑,昂然自若的用袖口抹去血迹,继而指诀一翻,朝着那连绵不绝的山峦道:“玉帝有敕!敢有不伏!急急如律令!将来!”
淮山之内,妖兽极多,玹婴不过随意召将,便召来一只体型巨大的鬼车鸟。
鬼车鸟被符篆操控,和瑶贞一样成了玹婴的傀儡,完完全全听从玹婴的驱使,玹婴对它也很满意,抓着郁润青纵身一跃,跳到它十颈环簇的背上,至于钟知意,没能逃过一劫,被鬼车鸟一口叼了起来。
鬼车鸟振翅高飞,顷刻数里。在呼啸的狂风之中,郁润青听到“瑶贞”近乎甜腻的声音。
“其实我来找你也不单单是为了解开血咒。”她嬉笑着抱住郁润青,侧脸软软的贴在郁润青肩上,甜言蜜语简直信口拈来:“你知道吗,在蛮荒神域的这些年,我每一天都很想你。”
郁润青说:“每一天都很想杀了我。”
“胡说什么呀,我怎么舍得杀你。”
“如果当年不是我在你身上施下血咒,你也不会被封印在蛮荒神域整整七年,你不恨我?”
“不恨,我说了,我每一天都很想你,每一天都会梦到你。”
郁润青嘴角微弯:“这话听着很耳熟,我记得你在幻境里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
“说一次不够,说两次,这自然是我的真心话。”“瑶贞”的手捏住她的耳垂,语气仍然有一种顽皮的娇嗔:“你也是很想我的对不对,要不然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叫我把你拐出来呢。”
“我只是怕你在山里会伤及更多人。”
“哼,口是心非。”
郁润青低下头,鼻尖微动,似乎是寻着味道去注视“瑶贞”的眼睛。
“瑶贞”托住郁润青的脸,用那少女独有的,稚嫩又清甜的声音说:“她漂亮吗?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你也喜欢吗?你怎么可以给她煮猴耳朵面呢,你还要给她炸小肉丸……”
“玹婴,你这样故技重施,只会让我想起从前的愚蠢可笑。”
“……我从前是不是让你很伤心?都是我不对,以后我什么事都听你的,你原谅我,别生我的气,好不好嘛?”
郁润青笑了笑,忽然握住“瑶贞”的手腕,一把将她按在鬼车鸟的背上,旋即两指并拢,指尖下压,在“瑶贞”拼命挣扎下毫不犹豫的定住她眉心。
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一缕元神从瑶贞双目中喷涌而出,仿若离笼之鸟,惊惶逃窜,眨眼间便消失在深浓夜幕里。
郁润青缓缓松开手,微微俯下身,拍了拍瑶贞的脸。瑶贞痛昏了过去,丝毫没有反应。
“师父!怎么回事啊!”
钟知意被九头鸟的某一个头叼着,下落不明。
如此劣势,令郁润青忍不住长叹了口气:“你能看到玹婴那张召将符在哪吗?”
钟知意的声音在狂风里颤抖:“看啊不到啊”
鬼车鸟近月而行,高约千尺,此刻身负召将符,不把三人带到目的地是不会停下的。郁润青浑身上下只有一条手帕,一时真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这两个小倒霉蛋全须全尾的带回淮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