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我倒也不会因为这样就觉得自己跟这个地方格格不入,毕竟我是出生在这里,而且回来这里也已经快两个月的时间;水果店和杂货铺的老板都已经能清楚地叫出我的姓,在街上唯一的咖啡馆里喝下午茶也已经可以赊帐。
只是我还有些迟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和这里的人打成了一片;也还不能完全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可以随时跟老Jim和Lee摊牌说出自己真正的来意我总觉得还需要一个明显而确定的契机,一个让我能清楚地感觉到“就是现在”的契机。
不过所谓的“契机”向来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吧,我也只能等像父亲、Steve以及东说过的,随时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等待这样的契机来临,然后一击而中。
深吸一口气,我振作了一下精神不再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神游,脚步却依旧懒散地沿着街边用细石条砌成的盲道走向教堂。
但是我并没有进去,因为我在路过花园的时候看见了神甫纯黑的礼袍裹着干瘦且略显苍老的身躯,就像教堂的钟楼在阳光下看来少了分雨中的庄严一样,缺少一种高贵而圣洁的优雅。
教堂旁边有一条一人来宽的巷子,直通街东头的老啤酒街。那里是当年父亲和东划分地盘的分界线,整条街都是家庭式的啤酒作坊,出产的黄金麦芽啤酒在地中海沿岸有着相当好的销量。
父亲去世之后,除了被Martin送给Karl做人情的13号街之外,几乎所有父亲曾经的地盘都由东接手了,唯独这条街,从一开始就被Martin紧紧地攥着。
按照东的说法,这是一种所谓“深入对方腹地”的战略,就像在东的喉管中放置了一根随时可能发作的鱼刺,想让东在有任何动作的时候都对他有所顾忌。
但是就东在跟我提起这个问题时那种丝毫不经意的口气来看,Martin的这一战略似乎并没有发挥预期的作用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
想到这里,我不由地轻扯唇角,双手插进裤兜里;一抬头正看见各家作坊细高烟囱里袅袅升腾的灰白烟雾,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
空气中渗透着煤炭和草木灰混合的气味,细细地,似乎还包裹着啤酒花的甘苦;父亲说这样的味道在老英国人心目中是一种会令人联想起家乡的味道,我虽然并不能理解,却也乐于沉浸其中。
但是这个时候偏偏有人打搅了这分恬静的兴致两个看来像是意大利人的高大家伙从我身边擦了过去,其中一个在我的左臂上重重地撞了一下,回头瞪我的同时还在嘴里咕哝了一句脏话。
我当时就想发作,但是随即又忍住了毕竟现在的这个地方不是东的地盘,而我在13号街也还没有站稳脚跟,这个时候不管跟什么人起冲突都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那两个人当然不会感觉到我的愤怒,只是像在执行什么任务似的挨家走进那些响着隆隆的锅炉声的啤酒作坊,出来的时候手上一定会拿着一沓钞票看颜色该是百元一张的,如果这是他们的收入,那么可谓相当可观。
不过就正常的情况来判断,这笔前应该绝对不可能是这两个人的收入,他们充其量是Martin手下负责收保护费的小弟Martin的地盘上,没道理会有两个跟他毫无关系的人过来挨家挨户的收钱。
“这么一来也就是说…今天是收保护费的日子了?”我喃喃地咕哝了一句,突然有股说不太清楚的认知在胸口鼓噪起来。但是当时我并没有弄清楚那是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一会儿,接着转身从教堂边上的巷子里走回了13号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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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晚了两个钟头去酒吧,到的时候那帮赌徒们正赌得如火如荼;空气中烟草与酒精的气味混合着男人的体味,闻起来实在不怎么好受,所以我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