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像一条狗一样,爬回来,跪着求我复婚。」
我闭了闭眼睛。
过往的无数画面,像是电影胶卷上被截取的碎片一样,从我眼前掠过。
是七年前的夏天,我和贺凛川去海边的前一夜。
我妈跪在我面前,哭着求我不要为难她。
她说:「你那个男朋友,家里就是普通家庭,就算你再喜欢他,他能怎么帮我们?家里的公司要是完了,我怎么活?」
她跪着,一下一下往自己脸上甩耳光。
只要我爸不说停,她就不敢停手。
我爸坐在沙发上,一脸不耐烦:「钟霓,你不要自甘下贱。」
「我钟启辉的女儿,就算卖也要卖个好价钱。」
他说,如果我执意跟贺凛川在一起,不为家里考虑,他会让贺凛川家破人亡。
那之后,我被他们像商品一样盛装打扮,带去每一场宴会、每一次酒局。
后来宋汀兰的粉丝在网上骂我,却没人替我说话,也有这个原因。
我的名声已经在四年的待价而沽中变得极为难听。
小时候,家里生意还不错的时候,我学过的舞蹈和钢琴,都成了我爸想把我卖个好价钱的资本。
如果我不肯。
他不会打我。
他会去虐待我妈,逼我就范。
钟氏是他创立的,如今遭遇危机,他不顾一切地想要拯救它,即便要搭上自己的妻女。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直到那次酒局上,遇到靳淮。
他喝醉了,看到我的时候,豁然起身,大步走过来抱住我,贴在我耳边叫:「汀兰。」
我也在心里喊了一声:「贺凛川。」
他们俩其实只有一些细节相似,比如鼻梁上的痣,微微上挑的眼尾,因为长得高,说话时总垂着眼睛看人。
再多的就没有了,至少远比不上我和宋汀兰那么像。
我只是太想贺凛川,和我还没有那么难堪的十八岁了。
「钟霓。」
靳淮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他走到我近前,眯了眯眼睛,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你今天在这里,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就不计较你和那个贺凛川的事情。」
掐着我脖子的那只手用力极重,我有些呼吸困难,张了张嘴:「保安。」
办公室大门猛地被推开,几个安保人员冲进来,迫使靳淮松了手。
我爸还想冲过来,也被制服,只能仰着脖子大骂我:
「钟霓,你疯了,在我的公司也敢这么动手!」
我整理了一下被揉皱的衬衫领子,平静地看着他们。
「不是你的公司爸,你好像还没有搞清楚情况。」
「现在钟氏的钟,是钟霓的钟了。」
12
结婚后,一团乱麻似的钟氏就交给了我接管。
因为靳淮的原因,我爸向来很放心我。
我就在这三年里,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公司从上到下的核心成员,一点点换成了我的人。
我看着靳淮难看的脸色,平静地说:「以后钟氏由我掌管,两家公司之间还有二期和三期的合作,不能闹得太僵,希望你可以理智看待。」
靳淮在我面前高高在上惯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情绪失控的样子。
他盯着我,一连串地问:「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嫁给我,就在筹谋今天的事?」
「你一直拿我当那个贺凛川的替身?」
「钟霓,你这三年对我悉心照料、百依百顺,到底有没有一点真心!」
问出最后一句话时,他语气近乎焦躁。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