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红云朵朵,再等一会,就会有一列火车从远处经过,穿梭在林间,像是开往极乐之地。
下一刻,火车轰鸣,我按下快门。
满意地望着手中的照片,又觉得还可以更好。
回去时,刚好碰到一群人站在院中。
我忙上前问道:「几位可是要办理入住?」
其中一人上前:「我们是来拜访民宿主人,她……」
我反应过来,抱歉地笑笑:
「阿婆这个时候可能正在海边散步呢。」
我将几人引到院中,为他们倒茶。
到一个年轻男人面前时,他忽然看着我。
「师姐?」话中带着不确定。
18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眼角有些红。
下一刻握着我的手腕:「师姐,我们都联系不到你……」
周围几人不明所以地看着我们,我有些尴尬。
直到有人提醒他:「张医生。」
他看我一眼,才松开了手。
望着我陌生的目光,他脸上迟疑闪过:
「师姐,你是不记得了么?」
我脑中有些痛,没来由地抗拒。
下一刻,阿婆从门口走来,看了我一眼,将我挡在身后:
「丫头,不要勉强自己。」
我回了房间,满头大汗,掏出药瓶倒出几颗药。
这还是当初从祁宴家里带出来的,阿婆说这是镇定精神的药,还是特制的。
我也是那时才确定,自己原来真有精神病。
这几人算是阿婆学生,来找她讨教学问。
我给她做起了临时助理,倒也得心应手。
她满意地笑了笑:「我就说你学过医吧?中医,西医不分家。」
那些人很快就走了,除了那个年轻男人。
望着我时每每欲言又止。
我总是下意识回避他的目光。
手中药材的苦涩味传进鼻尖,阿婆低着头:
「既遇故人,难免旧事,若好奇,便去问。」
对上我担忧的神色,她淡淡一笑:
「万事还有我。」
当我主动走向男人时,他略显踌躇地望着我。
我给他倒了杯花茶:
「可以跟我说说我的事么?
「每次勉强去想,都会头痛。」
他有些为难:「像你这种,怕是很痛苦,才会忘记。」
我平静道:「我知道。」
可是我总觉得自己亏欠很多人。
尤其亏欠一个人。
他合上了手中的书,封面上是「外科学」:
「五年前,我们还在实习,师姐你已经考上了老师的研究生。
「一天晚上急诊值班,本来是到我,可是我刚好有事,师姐就来替我。
「当时你说,你因为怀孕在家待了半年,刚好多上临床实习,有什么活都跟我们抢着干。
「可第二天,我到医院时,才知道那晚有人在急诊闹事。
「那人带着注射器,是毒品。
「而且,他是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