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宸沉声说着，攥着剑柄的手青筋微凸。

“而不是把惊鸿一瞥的惊艳给到你这个贼人，再被你一次又一次算计！”

他狠狠甩出一纸休书，扔在了江晚清身上。

锋利的边角刮破了江晚清的脸颊，带着道道血痕。

刺目的几个大字让她如遭雷击。

“你要……休了我？”

陆寒宸擦了擦手，似乎刚才碰过这一纸休书都让他觉得脏。

“不光是休，你的郡主身份，我也已经上报圣上收回称号。”

“江晚清，不属于你的始终握不住，偷来的东西终究要还。”

他起了身，颀长阴影盖在江晚清身上，让地上的女人打了个寒颤。

眼见男人要走，她终于歇斯底里。

“不要！陆寒宸，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一个扑通想最后攥住男人的衣袍，但被侍卫拦住。

肚子撞在椅子一角，下腹传来一阵隐隐锥痛。

她下意识看向身下，蓦然发现渗血。

江晚清眼神一亮，一边流泪一边大笑。

“陆寒宸，你不能休我……我怀孕了，我怀了你的孩子！”

掌心的那一抹鲜红，成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只是刚跨出门槛的陆寒宸听到这句话，却没有回头。

他只是冷冷的吩咐一旁的侍卫。

“找大夫，准备堕子药。”

身后，传来女人凄惨的嘶喊声。

但他没有回过一次头。

周围的侍从丫鬟大气不敢喘，战战兢兢的低头不敢动。

谁曾料想，这么多年备受世子宠爱的一个女人，直接被打入死胡同，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世子爷这些年都把她宠上天，如今一脚踩进泥泞，没人受得了啊……”

“都说母凭子贵，可郡主身份是偷来的，还用手段逼死了世子妃，这下场也是她活该。”

“……”

所有的声音，都细细微微传入了陆寒宸的耳中。

但他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走到庭院的那棵梨树下。

此刻满院落叶被风吹得凌乱，光秃秃的树枝已经没有了树叶。

隐隐，好像有白花落在枝杈间。

陆寒宸定睛一看，发现是雪花。

下雪了

他抬起修长手指伸在半空，接住了飘飘荡荡的几朵雪白。

恍然记起，那个女人喜欢下雪天，刻意在庭院中移植了这株梨树。

春暖花开，花瓣飘落宛若雪花。

“苏洛，梨苑下雪了，你看到了吗？”

第20章

背后传来脚步声，心腹侍卫阿布走了过来。

他对着陆寒宸拱手禀报：“主子，堕子汤已经灌下，江氏情绪尚不稳定，一直吵着要见您。”

陆寒宸看着霜花在掌心融化成水，没有抬眼。

“将她送回云锦别院，再把门墙加高三丈。”

言外之意，那个女人要吵要闹，都只会在云锦别院内部，不会让墙外的人听见。

阿布顿了一瞬，欲言又止。

“要不要直接将她……”

陆寒宸拂过掌心的冰水，感受着那冰凉刺骨的触感。

“死，太痛快了。”

“只有活着，才是惩罚和赎罪。”

阿布眼底闪过似懂非懂，但终了还是噤了声未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