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宸拂过她毫无血色的脸，又好似在透过她凝视另一个人。

“明明都是女子，你这么怕死，苏洛难道不怕吗？”

“那个女人，怎么会想到要用这种死法呢……”

一个水潮袭来，扑了江晚清一脸的水。

透着腥味和杂质，让她几乎睁不开眼。

乌云遍布的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随即又变大。

看着雨水落在河面的波纹，还有渐渐上涨的水位。

江晚清求生的念头再次涌上心头：“阿宸哥哥，我们回去吧……若有人看到我们这样，定会给世子府招惹不好的名声……”

陆寒宸任由雨水冲刷着，纹丝未动。

世子府的名声，他何时在意过？

在他决心不顾一切，在求姻书上写下自己和身为养妹的江晚清名字时；

在他抛下新婚妻子，带着江晚清入住云锦别院时；

在他广而告之，以正妻之礼迎娶江晚清为平妻时。

他早就将世子府的名声置之度外了……

现在，他只是想求证一些事，确定一些真相罢了。

“清儿，那支舞你想起来了吗？”

陆寒宸突然发问，让江晚清的哭声戛然止住。

她泪眼婆娑看着这个男人，第一次感到了陌生。

“阿宸哥哥，我们回到河岸，再聊这个事好不好？”

陆寒宸抬起湿漉的手轻抚过她凌乱的发丝：“你现在跳舞给我看，明日就不用跳给陆家众人看了。”

看着男人认真的神色，江晚清只觉他疯了。

“水位这么高，我……我如何跳得了？！”

陆寒宸搂住她的腰，松开对她手的禁锢。

“只要比划那些舞蹈手势就好，清儿不管是在桃林下舞袖还是河水中舞袖，都好看极了。”

江晚清摇头，双手推搡着陆寒宸。

“我不要……我不要跳！”

一个猛力，也不知是她挣脱了束缚，还是陆寒宸松开了她。

江晚清腰间一空，整个人获得自由。

她心下一跳，有种劫后余生的想往浅水位的河岸便迈步。

但她忘了河水中身子会失去平衡。

她一个抬脚，整个人就往前栽倒。

“救我……唔……”

江晚清拼命扑腾，绝望的朝陆寒宸伸出手。

但却在快要碰到他衣袖的那一瞬，那个男人却后退了一步。

陆寒宸平静地看着江晚清扑腾挣扎，没有任何动作。

第17章

昏昏沉沉。

江晚清绝望的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寻求一丝生机，却始终寻不到。

直到一阵深渊般的下坠，她感觉浑身失力，再也动弹不了。

是死了吗？

江晚清费力的想掀开眼皮，却似有千斤顶压迫着她。

“呜”

耳畔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

倏然，阴冷的风也徐徐拂过，透过嘎吱作响的窗叶吹到了她身上。

冷，好冷。

人死后，还会觉察到冷吗？

江晚清呼吸加重了几分，她咬着舌尖强迫自己恢复一些力气，再挣扎着睁开眼。

恍惚间，入目皆是红。

红色的床幔从床顶洒落，红色的绸缎从窗边如蛇般蔓延，直到木色地板和床榻边。

这是哪儿？